从图书亭到餐厅的停车位不到二百米。
林棉的手无措地搭在阙清言的肩背上,胸腔里像塞了只跳羚,心跳和脉搏声噪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手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在此刻却敏感异常。男人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衬衫衣料熨帖着手心,温度连着一路烧上了脸。
阙清言身上有股好闻的清冽味道,像是某种清爽的草木香,林棉僵着脑袋,没敢再凑近了再闻清楚。
再凑近,他肯定就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阙清言是没有开口的必要,而林棉……
她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开口。
夜色已经很深,星光黯淡,街边的灯光却很明亮。从林棉的角度看去,斑驳光影下,阙清言的后侧脸轮廓分明,下颚与脖颈紧绷着弧度,高定的衬衫领遮住一片清明禁欲。
画惯了漫画美男的木眠老师脑袋里只剩了一句七字真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林棉滚烫着脸,不断给自己催眠洗脑。
她醉了。
没错,醉到脑子都不好使了的那种。
喝得这么醉……说两句胡话,干两件蠢事,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
林棉洗脑成功,搭着阙清言肩背的手松了松,夜风渐凉,她的手心却是汗湿的。
“阙、阙教授,”她酝酿酝酿了关切的语气,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低声问,“您冷吗?”
阙清言背着她,闻言脚步稍顿:“怎么了?”
“我给您变个魔术,好不好?”
下一秒,林棉顶着张大红脸,不怕死地把脑袋凑到了男人后颈窝处,双手由搭肩变成了轻轻地环住他的脖颈。
这个姿势,挨得不能再近了。
“我,”林棉小声磕巴着解释道,“我现在是一件高领毛衣。”
“……”
。
“巾帼英雄,女中豪杰,胆识过人,狗胆包天。”
柏佳依用十六个字精辟地评价道。
洗漱台前,林棉开着手机的免提,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刷牙。半晌,她对着镜子艰难地闭了闭眼,含着牙刷慢慢地把额头杵在了镜子上。
“啊……”
好,想,死……
“然后呢然后呢?”柏佳依听得很兴奋,把苹果咬得嘎嘣脆,追问,“阙清言他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林棉含着牙刷回忆,吐字含混:“没说什么了。”
柏佳依默了一秒,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林棉回想了番昨晚的情形。
阙清言把她背到了餐厅的停车位,她坐进车里系安全带的时候,他一手撑着车门顶俯身靠近了。
“你发脾气的事我不会管,”车内照明灯没开,昏暗的光色下,男人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望过来,声音低缓好听,“现在我们来谈点别的。”
柏佳依激动:“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