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了上京。
耶律玄从东门而入,东门守门的将领乃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一见面就压低嗓子跟耶律玄禀报,“王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这两日频繁调动虎师和狼师,看样子,想把王爷一举拿下!”
耶律玄勾唇轻笑:太皇太后和冯小怜想得太简单了吧?他堂堂摄政王,一来没有失政之处;二来更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们手里,她们这就迫不及待了?
这样做,对她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他探寻地看着那守门将领,幽幽的瞳眸看得那将领心下一震,连忙小声道,“属下也是道听途说而已,说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鉴于摄政王妃不守妇道,大婚当日不见人影,摄政王殿下又不顾大局安危,私自离京,有失风度,实难摄政……”
他文绉绉地说着,耶律玄的眉毛已是越挑越高,“呵呵,本王的爱妃被人劫持,就是不守妇道?本王带着人马去寻,就是不顾大局?冯家的人还真是什么瞎话都敢说!”
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在车窗的槅子上轻轻地敲着,语气里是说不出的轻蔑。
南宫仪就坐在他身旁,那守门将领声音虽低,但字字句句都传入她的耳朵。
听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举动,南宫仪冷冷地笑了:“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想找个由头把本王赶下去,也得看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耶律玄唇角勾了勾,邪魅高冷。
“看来,即使把西凉夜拉来跟冯小怜对质,也没意义了。”他扫了眼后头骑着高头大马锦衣华服的西凉夜,眸色一冷,“没想到这两个无知妇人,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罔顾北辽礼法,置北辽百姓于水火之中!”
他右手握拳,忽然一拳砸在槅扇的横框上,发出“砰”地一声钝响,倒是吓了南宫仪一跳。
南宫仪转脸看着他,就见耶律玄那饱满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手背上的青筋也暴露出来,可见他心里有多生气。
她忙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两手中间,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背,冷笑一声,“看来冯小怜说动太皇太后了,没想到她竟然嫉妒到如此地步,得不到就要毁掉!”
“不过是个野心膨胀的女人罢了,这样的心思,却要大动干戈,真不知道冯家的人怎么想的!”
耶律玄转过脸看着南宫仪,眸中满是坚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王绝不会退缩。耶律家的天下,何时轮到他们冯家说话了?”
他的声音,清越,激昂,透着一丝沧桑,却又显得异常的成熟稳重。
看着这个男人,南宫仪的眼圈儿慢慢地湿润了。这个男人,少年出征,青年担负起辅佐皇帝的重任。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生死磨练,早就已经宠辱不惊了。
他要做的事情,她一定会追随,哪怕前路充满了荆棘坎坷!
耶律玄蹙了蹙眉,看了眼那守城的心腹爱将,小声叮嘱,“本王和冯家这一战,势在必得。如今这东城门就交给你了,到时候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前来禀报本王!”
“是,属下遵命!”守将恭敬地回话,躬身退了下去。
耶律玄命车驾进了城。
甫一入城,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城内似乎在戒严,本来繁华的街道上,除了一队队来回巡逻的士兵,那些沿街的店铺都关了,以往叫卖声吆喝声不断的大街上,变得肃杀冷清。
南宫仪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门贴着耶律玄的耳朵问,“看样子太皇太后她们已经动手了。”
“无妨,完颜烈留守,她们翻腾不出浪花来!”耶律玄笃定地说着,轻握了下南宫仪的手,又道,“只是这太平日子怕是过不上了。咱俩的洞房花烛夜还得趁早找个时辰补上呢。”
南宫仪正为他忧心忡忡,冷不防这人却说到洞房花烛夜上,南宫仪一时愣怔,旋即就羞得要死。
这什么人啊,这么严肃冷凝的时刻,他还能想到这个?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南宫仪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跟你简直没有共同语言,没法沟通!”
这都是现代的说法,耶律玄细细地品味一番,哈哈笑起来,“只要咱俩入了洞房,何愁没有共同语言,没法沟通?”
这厮现学现卖,竟然用得活灵活现。
南宫仪算是服了他了,这个男人,外表上看着高冷孤清的,其实骨子里骚劲儿十足,在她面前,从来就没个正形。
她索性不理他,倚在车厢壁上假寐。反正打不打仗的,不关她的事儿,既然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估计已经是胸有丘壑了。
马车很快到了摄政王府门口,管家早就得了信儿迎上来。
一见耶律玄扶着南宫仪双双下来,管家就抚着心口直呼气,“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老奴这下算是松口气了。”
他们家王爷一连走了好几日,终于找到王妃,管家能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