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净染解释:“那狐狸是俗物堂的长老养的,颇通人性。修为不高的弟子挨罚时,其师尊会赠些灵草灵器托白狐送饭,算是约定俗成,掌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之前都未见过它,”陈洗笑道,“这白狐兄还挺有趣的,师尊什么时候帮我引荐引荐。”
林净染也笑了:“好。”
陈洗想起凌傲月说的师尊去妖境的事,总不能是真的在找司徒曜吧,心中好奇便问:“师尊,你去妖境十日是为何事啊?”
听见此话,林净染神色严肃起来:“记得你刚入门时问过我关于神器的事,我说约摸是野史杜撰。”
“是。”陈洗不禁坐直了,看来是与神器有关,但忽然提起半年前的问话,难道是在怀疑?
便问:“师尊去妖境是与神器有关?”
“神器之事确有其事,”林净染道,“掌门与我透露,千年前为稳固各界局势,明华仙尊将神器一分为四分送各界乃事实。但千年过去,灵丰门的神器已然遗失,而妖境的神器出了问题。”
“问题,神器还能出问题?”陈洗疑惑,又听师尊说灵丰门的神器遗失,看来千年来确实无人知晓赤莲子便藏在后山北面的那片树林里。
林净染:“神器被妖附着,稍有不慎,二者皆毁。虽然当年各界收到神器后秘而不宣,但若有一方神器被毁,制衡之势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掌门才会派师尊去,修仙界里只有师尊修为最高,”陈洗明白过来,又问,“难道此事连师尊也解决不了吗?”
“不知,”林净染道,“赶到妖境时,附身神器的妖出逃不见踪影,同他们寻了十日,毫无所获。听你说想放烟花,便回来了。”
听见师尊最后一句话,陈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来是妖跑了,连试试的机会都没有。可司徒曜便是妖境的人,又易容偷跑到灵丰门,还也在寻找神器,莫非逃跑的妖便是司徒曜?
陈洗旁敲侧击地问:“师尊,那妖是何时跑的,不会是他们自己内部的奸细放走的吧……”
林净染道:“在我到的前一日,可事关全妖境,内部之人应不会如此是非不分。”
时间对不上,看来不是司徒曜,但司徒曜和此事怕也脱不了干系,毕竟他知晓神器密辛,还躲到灵丰门,绝对有问题。
只听林净染又道:“此事先勿同旁人提起,凌傲月也不行。”
“是,师尊。”竟连掌门的孙女也要先瞒着,陈洗点了点头。
见师尊如此信任他,直接将事情和盘托出,他心中全无得到消息的喜悦,反而生出几分内疚。
可他也是身不由己。
陈洗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紧了紧大氅看起书来。
经书中的文意晦涩难懂,让
他不由得打起了哈欠。
加上暖意袭人,不一会儿,陈洗便昏昏欲睡,差点靠着书桌就睡过去了。
林净染轻声道:“回屋睡。”
“不,我还不想睡,”陈洗努力睁眼,想将困意赶跑,“听他们说守岁能祛伤病,往年我从未守过,但今年想守……”
明白徒弟还是对身上的伤耿耿于怀,林净染不再多言,只道:“你不会有事的。”
——至少我在之时。
奈何睡意太过汹涌,陈洗再怎么强撑,最后还是头如捣蒜。
一旁的林净染看准时机,在徒弟失去意识支撑时,用手撑了上去,他小心翼翼地拿垫子放在下面,然后慢慢抽回手。动作轻柔至极,陈洗没被惊扰,睡得很安稳。
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茫茫雪花逐渐掩盖院中的一地残红,夜深了,四处鞭炮声已息。
屋外寒风彻骨,但屋内温暖如春。
林净染静静地望着陈洗的睡颜,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正安详地闭着,但主人无双的姿容未减半分,温暖使其脸庞染上红晕,更增添了几分可爱。
过年好像也不错,林净染想着,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扬言要守岁的人在床上呼哈大睡,只听醒着的人轻叹一声,若真能祛伤病,不管替他守几晚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