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袁胤突然看见武将班中,走出一人来,正是鲁肃。
这鲁肃生于士族家庭,幼年丧父,由祖母抚养长大,生的体貌魁伟,性格豪爽,喜读书、好骑射。尚在年轻时候,他眼见朝廷昏庸,官吏腐败,社会动荡,便召集同乡青少年练兵习武,藉此组织起一支武装力量来,保境安民,直接成为东郡县长,成为县长之后,鲁肃为官清廉,与民秋毫无犯,治下太平,都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深得百姓敬慕。除此之外,他还与周瑜交情匪浅,却是周瑜为居巢县长时,因缺粮曾向鲁肃求助,而鲁肃慷慨增粮三千斛,此事过后,两人遂结下了深厚友谊。
袁胤见鲁肃出来,便问道:“子敬,你有何事。”
鲁肃表字子敬,这个时代,不论权位高低,一旦位列士族,相互之间都是称呼表字,这也是刑不上士族的一种体现。
鲁肃拱拱手道:“太守大人,那太史慈乃是悍将,而孙策更是继承了其父雄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以我愚见,我军实在是不宜出城,而是应在城中固守,等待中郎将的援军。”袁术最大官衔为虎贲中郎将,鲁肃此刻口中的中郎将,就是袁术。
听了这话,袁胤脸色一沉,不悦道:“不是中郎将,而是陛下。岂不闻谶言‘代汉者当塗高’?陛下姓袁,袁者辕也,辕门也,也就是‘当塗高’的意思,况且,陛下又是帝舜之后,乃是土德,正要取代当今的汉朝火德!鲁肃,你说话之时,一定要注意言辞,陛下的威严,不容冒犯!”
鲁肃道:“还陛下……不是冒犯中郎将,此话就是中郎将当面,我鲁肃也照说不惧,中郎将世受皇恩,此刻献帝正在许昌,中郎将不想着如何将陛下接来,以尽臣子之责,却僭越称帝,此为不忠;中郎将之父,乃是朝廷司空,宣父侯,而中郎将此举,直接让老司空九泉之下,难以面对汉朝历代帝王,可谓死后也不得安宁。如此不忠不孝,便是当面对质,我鲁肃也不怕他……而且,就在中郎将大人僭越称帝之后,我也上表规劝过,言道此举势必会给诸侯不齿,甚至都有群起而攻之的可能,眼下那孙策大大军杀来了吧?勿谓言之不预也!”
“什么?”闻听此话,袁胤脸色骤变,现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连身躯都气得发抖,伸手戟指鲁肃,喝道:“竟是你这厮,前日我收到陛下密旨,在密旨之中,陛下大骂我无能,没能传播朝廷威望,且御下不严,不能及时获知部下的思想动态……我本来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真想不到竟是你鲁肃,鲁肃,你好大的胆子!”
说话之间,袁胤一挥手,喝令道:“左右,给我拿下鲁肃,将鲁肃押在牢狱之中,等我与众将大破敌军之后,再将这鲁肃,押赴扬州城,听候陛下发落!”
话音未落,早有四五个锦衣带甲护卫,一拥而上,抱腿的抱腿,锁臂的锁臂,将鲁肃四马攒蹄,擒拿住。
锦衣带甲护卫刚要离去,就听袁胤又道:“且慢。”
那几个护卫便止步,等待袁胤的进一步吩咐,就见袁胤迈步走到鲁肃身前,居高临下,冷冷盯着鲁肃,沉声道:“鲁肃,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的好兄长,周瑜,现在就在孙策军中,而且官职很高,你原先与他一为东郡县长,一为居巢县长,如今见他身居高位,你却在我麾下,当一个小参谋,心中就不平衡了,想要借此一战,里应外合,把我这宣城当做你投降孙策的贺礼,想要谋划一个好的前程……呵呵,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盘,只可惜,你遇到了我。”
“呸!休要含血喷人,我鲁肃岂是那等小人!”
袁胤取出一块丝质手帕,擦拭干净唾沫,将手帕丢在地上,冷冷道:“你鲁肃是何等样人物,我与诸官有目共睹,心里自然清楚。押下去吧。”
“遵命!”
几个锦衣带甲护卫缓缓押着鲁肃而去。
袁胤再次豪迈言道:“诸君,与我同去,大破那太史慈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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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前,时近傍晚。孙策大军安营扎帐,连营数里,重重营帐之中的纵深处,乃是孙策中军大帐。中军大帐里,孙策正伏在一张桌子上,仔细研究战略地图,推演攻打宣城的战术。每临大战,都要推演战术,这是孙策多年的老习惯了,也是好习惯,不然孙策也不可能有战必胜。
却在这时,孙策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赫然乃是陈冬生的声音。
陈冬生:“孙将军,根据我的推算,这宣城之战,必定是一场恶战,谁能占据宣城,有地利之便,就占据了先手……所以太史慈的先锋之战,十分重要,我必须要亲自压阵。而你需要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