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样,遇到危险,她就能像蜗牛随时躲进安全的壳里。
他温热的手臂突然圈住她,将她整个带进他怀中。
前后都有他的体温,她终于感觉自己好像住进了坚固的堡垒一样安全。
他没睡,闭着眼睛告诉她:“都是假的,世界上没有鬼。你看别人天天拜神拜仙,神仙会来帮他们吗。”
“我从小杀的人,我自己都数不清。如果真有鬼,他们为何不来找我寻仇?”
织愉觉得有道理,但每次看完那些故事还是害怕。
叫她不看吧,她又想看。
无数个被吓到的夜晚,她都这样在他怀中入睡。
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这世上有神、有仙、有妖魔也有鬼。
只不过这些东西瞧不上毫无灵气的凡界。
这让织愉觉得,凡界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织愉蜷缩起来,问明心化厄:“谢无镜有没有和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里的鬼都是正道,应该不会吃人——不对不对,灵云界那些所谓的正道,也不见得比魔好到哪儿去。”
……
织愉一个人碎碎念。
明心化厄总不回应,这让她更想谢无镜。
她就算说再无聊的废话,他也会和她搭腔。
在凡界时,他偶尔也会说些没营养的话。
比如走在路上,看到朵花,他会问:“那花香吗?”
织愉也不知道。
然后他们就一起去闻。
比如走在路上,看到一片奇形怪状的云,他会说:“像只鸟。”
织愉就仰头看,有时会说“真的耶”,有时会说“我觉得像条鱼,那是鱼鳍”。
谢无镜不会和她争,只会等她一通分析、以为他也认同之后,依然故我地来一句“像鸟”。
然后,就这么一件事,他们能吵一下午,吵到那片云消散。
织愉回想着,害怕缓解了很多。
她拿出谢无镜给她带来的果子,小口小口地吃。
吃饱了,她就拿出欢乐些的话本看。
犯困时,她很想钻进明心化厄肚子底下睡觉。
可惜明心化厄不让她钻。
她只能叫明心化厄起来,在它马背上铺好软垫薄毯,趴在上面小憩。
她没能睡沉,困倦裹挟着大脑,突然感到明心化厄把她放下来。
她立刻醒了,伸手去抓它,“你去哪儿。”
明心化厄被她抓住脖子上的马鬃,差点一蹄子踢过去。
它从未如此地想说话:去拿你吃的东西,免得你饿死。
可它不会说话,只能被她拽着马鬃和她绕圈圈。
它浑身上下写满“我想走”。
织愉即便害怕,还是松了手:“走就走,我一个人也可以。”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背对明心化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