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罪也不怕,真是奄奄一息那天我也跟着你。”陆南深说。
越说越没谱。
行,喂吧。
陆南深就眉开眼笑了,杭司瞅着他,不经意却是想到了司念。如果司念还“活着”,是不是就是这么纯粹良善?
司念该是陆南深最人间理想的分身,虽然她不懂心理学层面的东西,可她觉得当年司念能被分离出来,就是因为陆南深在绝对封闭和绝望的环境下创造出的一份向往和理想。
该是跟陆南深主人格契合度最高的次人格了。
“在想什么?”陆南深刚醒没多久,之前大多是在输营养液,现在只能先吃些好消化的流食,见她怔怔地瞅着自己,他一脸不解。
杭司及时拽回思绪,又喂了他一口粥,“姜愈算是加入乐团了?”
陆南深点头。
杭司暗自松了口气,也总算没跑出来只白眼狼,姜愈还是识时务者的。想到林子里发生的那些事直到现在还叫人后怕,良久后她说,“南深,你的命很重要,明白吗?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家里人该多伤心。”
她会想到那个画面,只要一闭眼。人面兽的獠牙刺穿他的身体,而她被他护在怀里安然无恙。
杭司明白陆东深为什么那么问,可她欠的是陆南深一条命,她对他心存愧疚有什么不对?这份愧疚感不关乎他有事没事,当他将她护在怀里的那一刻,愧疚感就注定存在了。
“别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良久后她轻声说。
陆南深看着她,“那受伤的就是你。”
杭司这才知道自己的情绪始终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别觉得内疚。”陆南深眼角眉梢染上严肃,语气也很认真,“你跟着我去,我就要确保你安然无恙。”
杭司哭笑不得,“我跟着你去,是想保护你的安全。”说到这儿她的语气顿了顿,抬眼看他时几分打量,“但我没想到,你是真人不露相。”
这句话,两层含义,她在观察陆南深的神色。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他只是笑了笑,“是年柏霄那家伙一直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但瞒着你不是我的初衷,我发誓,而且,”他话锋一转,强调,“我顶多就是些花拳绣腿。”
“那你的花拳可够狠,绣腿可够硬的了。”杭司这次相信他才怪。
这次见到蒋璃之后她也间接地问了一嘴,也亏得问了,她才不但知道陆门子女自小就得练些格斗本事,而且还是重中之重,请的那都是最好的师父到家。尤其是陆南深,因为之前有过被绑架的经历,陆家老爷子什么都能纵容,唯独这一拳能打倒人的本事是必须要学会的。
蒋璃悄悄跟她说,“陆家主支的四子里,要真论拳脚功夫可能还真是小南深能拔得头筹。”
听得杭司诧异,问蒋璃,“跟他大哥比量过?”
蒋璃笑,“他大哥哪舍得跟他动手?从小到大疼他疼得不行,连句狠话都没说过。但他们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那师父岁数也大了,但记性相当好,说南深是悟性最高的。”
杭司当时就生出一股子异样来:是不是陆南深在学习拳脚功夫的时候,乔渊和陈凛也在学?可仔细再回忆他、乔渊和陈凛三人的路数不尽相同,或者说,她跟陆南深的路数不同。
一句“悟性高”,这话落在眼下就别有深意了。
悟性高说明不但学得快、学得好,还最大可能的会举一反三。
陆南深跟杭司肯定是不掰扯这个话题,他就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杭司,还是那么明目张胆地看着,眼里的情绪不遮掩。
大胆、炙热,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