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给人害了,这原委不仅陈晚荣好奇,就是孙正平夫妇也是苦思不解,尽皆盯着孙冬泉,等他解疑释惑。
孙冬泉想了想,这才道:“那天,我看屋外有几个人走来走去,很是奇怪,就上去问他们是做甚么的。一个矮胖子就问我,是不是孙家的人?我没想到他是坏人,就回答说是。这矮胖子一把抓住我就走。”
孙正平想都没想,埋怨起来:“泉儿,你不会叫吗?你一叫,我们就来救你。”
话是没错,可是孙冬泉的回答让他想象不到:“他的力气很大,抓住我好象给铁箍箍住一样,我连动一下都很难。再说了,他捂住我的嘴,我哪里还能喊叫呢。”
“你说的矮胖子是不是人特别凶狠,带的有剑?”陈晚荣问上一句。
孙冬泉点头道:“是呀,没错,就是他。”
要是没错的话,应该是给陈晚荣擒住的矮胖子,这人的武功不错,孙冬泉落入他的手里,自然是无法反抗。
“东家,你见过这凶人?”孙正平的反应不慢,马上就追问。
陈晚荣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沈榷。沈榷笑道:“孙掌柜有所不知,这人已经给晚荣兄抓住了,现在关在大牢里,只等元凶落网,本官就会处斩。”
“谢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孙正平忙向沈榷致谢。
沈榷手一摆,阻止他,问道:“后来呢?”
孙冬泉接着道:“这个凶人带我到村子东头,那里坐着一个道士,穿的是道袍,很干净,为人也挺随和。人长得也不错,自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说起话来也不凶,和颜悦色的,我一见他就生起好感。”
听他的描述,这个道士一定是个有道高士了,让人生出好感也在情理中。有这想法的不仅仅是陈晚荣,就是孙正平夫妇脸上紧绷的神情也为之一松,大为放心。
沈榷的看法就高明多了,道:“人不可貌相,得察其言,观其行,不能仅凭相貌断定其好与坏!”
这话自然是有道理,只是容貌姣好的人总是有很多便利,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这是人之常情。
孙冬泉对这话极是赞同,声调都提高了许多:“沈大人此言极是!这道士才是最凶恶之人,他问了我几句,取出一根针,就朝我脖子后面扎下去了,从此我失去知觉。等我醒过时,看见这凶人正在施法骗人,本想叫破,可我脖子后面一疼,又人世不知了。我再次醒过来,就是现在了。”
照他这么说,他第一次醒过来,就是请刘神仙给他医治的时候,也就是孙正平说的孙冬泉醒来叫他一声爹,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
孙正平夫妇听到这里,不由得搂住爱子,饮泣起来。
一切都明了,这个刘骗子出手把人给害了,又来救治,充当好人,从中骗取钱财,这等手段要不是亲见,还真难以相信。
这胆子,这手段,真是匪夷所思!让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陈晚荣尽管早就猜到了,还是惊诧不已,不住摇头。
沈榷叹息一声道:“沈某于江湖骗术所知者多也,就未如今日之凶恶者!可恶,可恶!”
孙正平卟嗵一声跪在沈榷跟前:“沈大人,请您为草民作主呀!如此恶人,坑害我儿,若不出这口恶气,何以为人?”
爱护子女是每一个父母的天性,爱子遭遇如此之悲惨,孙正平哪能不恨?他是想给爱子出口恶气,而不是心疼被骗的几千两银子。
沈榷扶起他,宽慰道:“孙掌柜请放心,这事本官岂能不管?本官和晚荣兄商议过了,就等着这元凶出现。要不然,晚荣兄怎会到你们家来,他这是来窥虚实的。”
孙正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陈晚荣为了他家的事用心到如此程度,这份情谊非言语所能表达,双膝一软,又要给陈晚荣跪下叩头,幸得陈晚荣手快,忙拉住道:“孙掌柜,你不必往心里去。我是你的东家,我要是不能帮你讨回公道,就不配做你的东家!”
说得很真诚,孙正平感动无已,抹着眼泪,不住点头,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榷沉吟一阵,道:“这里的事,依本官看,你们得先稳住他。然后,本官带人突袭,把他们一网打尽。家里该布置的还得布置,不要让他起疑。”
这和陈晚荣的想法不谋而合,孙正平点头道:“沈大人所言极是,东家也是这么说的,草民这就去安排。”
沈榷畅笑道:“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晚荣兄了,本官这就回衙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