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荣笑着解释道:“伯父,府里的年青人都在酒坊里忙着呢,我不去帮着提水,还能谁去呢?”
这话有道理,郑周氏已经听出陈晚荣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说不能让郑晴太劳累了,他这个夫君应该为郑晴分担点。还没有正式确立名份,陈晚荣就如此疼郑晴,将来指不定如何疼呢,笑得特别开心:“那就有劳贤侄了。宛如,你跟着去。”都知道丈母娘疼女婿,这不把亲儿子也派去了。
郑宛如应一声,跟着陈晚荣他们去了。望着陈晚荣的背影,郑建秋呵呵直乐,摸着胡须,不住点头。
“看把你乐的!”郑周氏白了郑建秋一眼,笑道:“晚荣这么早就疼丫头了,丫头跟了他,我也放心。只是,他能什么时间来提亲呢?”
唐朝的律法规定,女子十五以上就可以成亲。郑晴已经快二十的人了,算得上是唐朝的大龄青年了,郑建秋夫妇就没少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现在亲事快成了,自然是开心了。
跟着郑晴来到灶间,只见郑府的灶间不小,好多的锅灶。
郑晴于陈晚荣的用心最是清楚,笑逐颜开的道:“陈大哥,我们烧一口大锅就行了。”
陈晚荣一瞧,灶间有三口大锅,烧一锅水都够几个人洗澡了:“行。我来提水。”
郑宛如不等郑晴吩咐,提着水桶道:“我来打水。”径直去了井边。陈晚荣拎着水桶,跟着去了。两人来到井边,郑宛如打起井水,陈晚荣拎着去灶间。
一进灶间,就见郑晴和青萼两人打闹成一团,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见陈晚荣进来,两人很有默契,不再打闹,绷着脸,强忍着笑,开始升火。
这些女人间的笑闹事,陈晚荣没必要参与进去,当没看见处理,把水倒在锅里,拎着水桶出屋而去。
一趟又一趟,走了十几趟,陈晚荣才拎满一锅水。
“看着火!”郑晴冲青萼吩咐一句,走到陈晚荣身边道:“陈大哥,你歇着。”
青萼多嘴道:“聪明人,还不去看小姐泡茶呢。茶百戏,你不亲眼看看,有什么意思呢?”末了,还来一句:“小姐专门为你泡的茶哦。”
郑晴羞了个大红脸,轻斥道:“去,不许胡说!”
陈晚荣第一次来郑府听郑晴说起过茶百戏,就是没有见到过,一听青萼的话,开玩笑道:“谢啦了,聪明人。”换来青萼一个鬼脸。
心上人已经发话了,郑晴还能说什么呢?只得道:“陈大哥,这边请。”走在头里,陈晚荣忙跟上去。
郑宛如本想跟上去,想了想还是聪明的选择了不去打扰二人,挪过椅子坐在上面歇着了。
离了灶间,往左行,过了三间房,郑晴推开房门,一股喷香的茶味扑面而来,陈晚荣抽动起鼻子,赞道:“好香!”
“陈大哥,这是茶房。”郑晴笑着跨进去,陈晚荣跟着进去一瞧,只见屋里摆满了煮茶的用具,竹器、茶杯、茶壶、茶釜,煮茶用具应有尽有。
光看这煮茶的用具,就知道此屋的主人是一个懂茶艺的雅人,陈晚荣多次喝过郑晴煮的茶,自然知道这都是郑晴的杰作,笑道:“晴,真有你的。不要说喝你煮的茶,光看这些用具就知道你的技艺不凡了。”
“陈大哥,你又夸人了。”郑晴笑吟吟的。
陈晚荣眨着眼睛不说话,郑晴脸一红:“相公,你不要怪人家哦”现在没有人了,自然该叫相公了。
认错了就行,陈晚荣不会过份为难她道:“快煮茶,我跟你学学。”
心上人有所求,郑晴必有所应,笑道:“相公别急,这就煮。”一边说,一边把火升起来,把釜器放在炉子上。
从架子取下一个坛子,拍开封泥,再用布片把泥屑清理干净,把水倒在釜里。一边倒一边解释道:“相公,这是扬子江南零水,最好的煮茶用水。我们家只剩最后一坛了。”
扬子江水运到长安,这得花费多少时间与精力,在交通发达的现代社会还能理解,在唐朝就让人震惊了。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奢侈,他们真懂得享受。
郑晴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罐子,揭开盖子,拿出一个茶饼,笑道:“这是蒙顶石芽,最好的茶叶。”
陈晚荣帮忙把罐子盖好,放回到架子上。郑晴把一个银制茶盘放在下面,这才轻揉茶饼。茶饼松脆,一揉之下茶末纷落,跌在茶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茶末细小如尘,大小均匀,要是不明究里的人一定会以为是机器做出来的,不会想到这是郑晴揉出来的,这茶的品质自是好得没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