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勖点点头,召集起龙武军,把陈晚荣护卫在中间,跟着武崇训去了。郑晴望着陈晚荣的背影,很是担心:“公主会不会对他不利呢?”
这事谁也说不准,哥舒翰想了想道:“陈兄弟,你赶快去东宫禀明太子。这里就交给道长。这事因我而起,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我得去准备一下,万不得已时,只好从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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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崇尚侠义,他说的“从权”是指从太平公主府里强行要人。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也只有胆大包天的哥舒翰才敢有此等想法。
一抱拳,哥舒翰大步而去。
陈再荣押着崔正元,赶去东宫。司马承祯把他的徒弟叫来,把邵大贵和吴天星请来,商议起维护府邸的安危。
太平公主的府邸很多,这次没有去乐游原,而是在长安城里。过了十来个坊,就到了太平公主的府邸,陈晚荣一瞧,这府邸好大,比起睿宗的潜邸还要大,差不多占了一坊之地。
门口有兵士守卫,见武崇训过来,忙行礼放行。陈晚荣跟着武崇训进府,杨思勖带着龙武军进来。武崇训手一挥,过来一个兵士,武崇训吩咐道:“带他们去歇息。”
兵士应一声,带着龙武军下去歇息,杨思勖并没有去,武崇训也没有强迫他去。
武崇训带着陈晚荣和杨思勖过了两重院落,来到一间特别大的房前,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个个低眉顺目,恭敬得紧。陈晚荣见过高力士侍候李隆基,那也是站得坦然,如此恭敬的下人,陈晚荣还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知道是太平公主驭下极严,还是她正在火头上。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武崇训吩咐一句,在两个下人的见礼声中进了屋。
杨思勖在陈晚荣耳边轻声叮嘱:“陈大人,情况不太妙,要小心应对!”
两个下人恭敬中带有惊惧,应该是害怕,很有可能太平公主在发火,这时候去见太平公主,无异于撞口刀,杨思勖不得不担心。
陈晚荣也发现了异常,点头道:“谢杨大人提醒,我理会得。”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的,不如昂然面对。
对陈晚荣的机敏,杨思勖还是有信心:“陈大人,公主无论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安然离去。”
安然离开太平公主的府邸,才能想办法应对,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陈晚荣很是赞赏:“杨大人言之成理,我尽量不惹公主生气。”
杨思勖点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武崇训回转道:“陈大人,请跟我来。杨大人,请你候着。”他当然明白杨思勖的想法,才出言阻止。
杨思勖虽是不甘心,也不得不等着了,眼睁睁的看着陈晚荣和武崇训进去。
陈晚荣进屋一瞧,偌大一间屋,布置得金碧辉煌,豪奢之极。不过,陈晚荣现在没有心情欣赏,打量着太平公主。太平公主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死盯着陈晚荣,一双漂亮的眼睛仿佛刀子一般,在陈晚荣身上扫来扫去。
和太平公主见过几次面,太平公主一直对陈晚荣不错,就没有如此愤怒的事情。陈晚荣当然知道崔湜对太平公主的重要性,干员加情人,突然一下子就没有了,她能不气愤吗?能不把气撒到陈晚荣这个“元凶”身上吗?
陈晚荣一如既往的冷静,施礼相见:“臣陈晚荣见过公主!”
太平公主死盯着陈晚荣,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武崇训退到一边站着,冷冷的打量起屋里情形,一句话不说。
过了好一阵子,太平公主一巴掌拍在桌上,猛的站起,厉喝道:“陈晚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以为皇上对你好,有太子给你撑腰,我就治不了你?”
陈晚荣依然平静:“公主气愤,臣能明白。只是,公主请听臣一言。公主国之干才,朝廷栋梁,若因此事伤了身子,不值。”
太平公主不听则已,一听之下,火气更大,眼睛瞪得老大,指着陈晚荣,喝道:“你还有脸说这话?你好意思说吗?”
陈晚荣瞧见她的手发青,实在是气得不行,笑道:“公主,臣说一句犯忌的话,图谋大事者,往往有不如人意之事。若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每每如此这般发作,这身子受得了么?远的不说,就说我朝太宗皇上,颉利可汗提兵十万,长驱直入渭水,逼太宗皇上订立便桥之盟。这是何等的大事,比起今晚之事大了何止百倍千倍,太宗皇上若是象公主这般发怒,还能有李靖夜袭阴山,灭突厥之事么?”
“狡辩,狡辩!花言巧语!”太平公主在桌子上拍得山响。奇怪的是,居然坐了下来,急剧起伏的胸口也平复下来。
一直没有反应的武崇训,眼里却多了一丝赞许。他也劝过太平公主,要她不要生气,就是劝不了,越劝反而火越大。没想到,陈晚荣这番话一说,太平公主居然火气小了许多。
陈晚荣这番说词之所以有用,就在于“图大事”三字,那是太平公主毕生的追求。仔细想想,陈晚荣的话很有道理,一个想图大事的人,要是一有不顺心的事就发火,还能成大事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只要太平公主不再发火,那么她就不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陈晚荣就可以周旋了,再不济全身而退还是有可能的,暗中松口气。
不等太平公主说话,陈晚荣先行说出来:“太公,今晚上之事,臣是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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