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使得迟暖发色略微显黄,几缕碎发落在脸颊,其余都被她绑在脑后,随着低头的姿势,柔软的发尾顺着脖子扎进了衣服领口。
顾宁姿伸手,用笔杆把发尾给挑了出来。
迟暖:“……”
“G点?你不是说辅助线要连F点的嘛,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画错了?”学习委员纳闷地扶了扶眼镜。
迟暖屏息,盯着眼前复杂的图形,提笔重新画了一条线:“……我刚画错了。”
余光去瞧顾宁姿,顾宁姿懒洋洋地支着头,笔杆抵在白釉一般的下巴上。
迟暖的耳尖悄悄红了。
……
迟暖给顾宁姿解析了半堂课考卷,顾宁姿光听着也不说话,迟暖不确定她究竟听懂了没有,就用铅笔把解题步骤一步步写在卷子上供她参考。
放学音乐响了,正好一道题全部写完,顾宁姿收起试卷,迟暖说:“我们一起走呀。”
顾宁姿:“我去操场。”
迟暖:“那我陪你——你脚真没事?”
顾宁姿:“说了没事啊。”
……
运动会迫在眉睫,来操场训练的人不在少数。顾宁姿用发圈把头发扎了起来,蹲下去换鞋的时候,迟暖发现她头上的发圈,和放孔明灯那晚被她从自己辫子上拉下来就没有归还的那个一模一样。
顾宁姿做完拉伸,走去起跑点。
身后的足球草坪上有人嬉闹,迟暖正准备掐表给顾宁姿计时,一声惊呼响起,紧接着,冰凉的水流泼在了迟暖的后肩背上。
迟暖捂着肩膀回头,高个子女生手里拿着矿泉水瓶,瓶子里的冰水已经只剩了个底。她转身埋怨身后的人:“陈宛,怎么办吧,你非要抢我的水,这下好了,洒人身上了!”
迟暖看过去,后面那个叫陈宛的女生头发很长,脸小小的,有些肉感。
“还能怎么办,你就道个歉呗。”陈宛无所谓地耸耸肩。
迟暖莫名觉得她有些眼熟。
一瓶水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天气虽然热了,但毕竟还没到炎热的夏季,湿衣服贴在背上那种感觉很不舒服。迟暖揪着肩上的衣服布料,挤出一手的水。
“同学,对不起了啊。”高个子女生把水瓶随手丢在草坪上,对迟暖龇了龇牙。
这个动作使得记忆浮出水面,她丢水瓶的动作,和曹品辉在女厕外丢纸巾的样子一一重合,迟暖观察着长发的陈宛,她是……她是那个女生吧?
迟暖缓缓道:“……没关系。”
“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