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蹙着眉:“这是我自愿的,想帮你是我的事情。”
他在关于楚辞方面简直固执地可怕。
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盯着楚辞,他执着的想要把楚辞留在身边,离开一分一秒都会让他感到格外不安。
楚辞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也许是之前和父母吵过一架的原因,季宴礼显然很怕楚辞会远离自己。
“不我的意思是——”楚辞对上他的眼睛,怕被对方理解错意思而有些恼火。
他正想反驳,紧接着下一秒,季宴礼猝不及防软了语气:“我只是很——心疼你。”
心疼你,所以想不顾一切地帮你。
楚辞呼吸一滞,仿佛一盆水浇在了他头顶,连那句冒到嘴边的“我有手有脚,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被强硬地咽了回去。
他垂下眼睫,往前走了几步后,将脑袋靠在季宴礼的胸口,季宴礼抬起手揉揉他的后脑勺,眼底的神色柔和下来:“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
胸腔里的心脏一下一下飞速跳动着,空荡荡的心房像是全被季宴礼一个人占满。
楚辞点了点头,乖乖地“嗯”了一声-
原主原来住的地方离市区很远,光是坐车都得花费一个小时左右,且因为太远没有车愿意送,楚辞只能和季宴礼拎着行李箱去挤公交车。
身旁的大少爷坐公交车的机会倒是不多,慢吞吞的车速宛如晃来晃去的摇篮一般,靠近窗户的楚辞一上车就开始昏昏欲睡,眼皮沉重地像压了块石头,脑袋一点一点,差点直接撞上前方硬邦邦的椅背。
季宴礼眼疾手快抬起手扶住楚辞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天边被不太刺眼的阳光笼罩,空气里倒是依旧裹挟着散不开的冷寒。
季宴礼垂眸,看着楚辞高挺的鼻尖,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膨胀,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兴奋。
楚辞最终同意了和他住在一起的提议,换言之,自己马上就要和楚辞同居了。
和住学校宿舍不同,他会和楚辞日日夜夜待在一起,一起出门一起回家,一起买菜做饭,一起躺在一张床上畅所欲言。
这是季宴礼做梦都没想到的
事情,于是从上车开始一直持续到下车,他的嘴角都是高高扬起的。
楚辞睁开眼,季宴礼眼底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只见怀中的少年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在笑什么?”
季宴礼盯着他脸上残留的红痕,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开心。”
慢悠悠的公交车逐渐驶出市区,周围的街景一瞬间变得荒凉许多,车上的人大部分都在闭着眼睛睡觉,只有季宴礼饶有兴致地望着窗外,指着天边飞过的几只麻雀。
楚辞迷迷糊糊地听着,半个身子靠进季宴礼怀里,他昨天在咖啡店打完了这个学期最后一份工,店长非要拉着他庆祝,愣是和楚辞聊到了凌晨一点。
最后还是季宴礼跑来接他,楚辞才有机会侥幸逃脱。
他掀起眼帘,望着身旁少年清晰的下颌角,鬼使神差般开口:“季宴礼,你是因为觉得自由,所以才这么开心吧。”
季宴礼听他这么说,声音一顿,垂下眼眸对上楚辞的眼睛。
——楚辞说的没错。
时时刻刻被监视的囚鸟,在这一刻总算拥有属于自己的天空。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小狗般凑过去,亲昵地蹭了蹭楚辞的脑袋。
毛茸茸的黑发激起一阵细微的痒意,楚辞控制不住笑笑:“季宴礼,你好爱撒娇啊。”
“不喜欢吗?”季宴礼问。
楚辞故意犹豫了一会儿。
直到面前少年直起身子,差点直接贴上去亲吻他的唇角。
楚辞吓得几乎炸毛,慌慌张张抬起手抵住他的胸口,结结巴巴地回答:“喜、喜欢啊。”
“最喜欢你了。”
“特别喜欢你。”
最后,楚辞顶着一张红肿的唇和发烧的脸颊下了车。
他咬着下唇,狠狠睨了季宴礼一眼,连行李箱都没拉,气冲冲地走在前面。
季宴礼盯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舌尖略过唇瓣,像是上面还残留着楚辞的余温。
箱子下方的两个滚轮“咕噜咕噜”转着,时不时不小心被地面上的碎石卡一下,楚辞停下脚步站在巷口,抬起脑袋朝里望去,那股熟悉的腐臭味顿时徘徊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