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则认真道:“我们现在盘算着怎么花的这笔钱,其实全都是你一个人赚的,实在不必将大头分润给我和哥哥。”
姜丽娘嘴唇动了动,就要说话,却被元娘打住了。
“这一回不一样,一切都刚起步,咱们兄妹三人一体,便也罢了,但之后再分账,却得丁是丁卯是卯,出多少力,拿多少钱,亲兄弟明算账,你不要故意偏着我们!”
元娘神色少见的有些严肃:“我跟哥哥都知道你聪明,知道你有本事,非池中之物,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规矩定下!现在咱们是一家人,再亲近没有的,可以后哥哥要娶妻,你我也要婚嫁,难道还是如此?我们不应该考虑血缘之亲能经得起什么考验,而应当在最开始,就杜绝出现骨肉因利益而离散的可能!”
“从前我跟你一起去柳市卖豆腐脑,哥哥在官署里抄录文书,都能养活自己,现在有幸拜了恩师,学了圣贤之书,难道反而不能活了?丽娘,我跟哥哥不是小孩子,不要为我们想这么多,也要顾全你自己!”
姜宁大声道:“元娘说得对!”
姜丽娘:“……”
姜丽娘吸了吸鼻子:“真讨厌啊哥哥,你是不是只会说这句话!”
……
自打燕王、窦大将军在朝堂之上跌倒之后,便向朝廷报了病,一连数日不曾上朝,连带着窦氏一族的气焰也随之削减下去。
与此同时,天子下令将司徒司空的服制重新送还到石耿二人府上。
石筠与耿彰顺从领命,重新出现在朝堂之上。
因着自家弟子搞出来的水泥于国家有大用处,一连几日,石筠见到耿彰时,下巴都抬得比往日要高几分。
这天上完朝,耿彰不想看他那副得意的嘴脸,扭头就要走,石筠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快走两步追了上来:“茂和兄,怎么如此匆匆啊?”
耿彰气定神闲,就当做没听见,招招手,叫自己的得意门生:“裕之,快来!”
裴仁昉往这边瞟了一眼,暗叹口气,无可奈何的走上前去。
石筠恍若未见,笑眯眯的跟耿彰打招呼:“我有话要同你说呢,我的弟子刚搞出来的那个水泥,你需不需要?好歹也把那几堵快要倒了的墙修一修,别丢了当朝三公的脸啊!”
耿彰深觉滑稽的“哈”了一声:“真是笑死人了,不会真有人好胜心这么强,过去那么久的事儿,还记在心里,现在弟子有了一点成就,就特意来找我炫耀吧吧?!”
石筠:“……”
耿彰边笑边摇头,间隙里教导自家弟子:“裕之,你可不能学坏,要做个心胸宽广的人啊!”
说完,便敷衍的拱手告辞,拉着得意门生扬长而去。
石筠:“……”
好气!
老东西你就装吧,我才不信你真的心平气和!
被老师拉着走的裴仁昉只觉得耿彰握住自己手臂的仿佛不是手,而是一把铁钳,不由得暗吸口气,心说肯定是青了。
然后就听耿彰冷哼一声,愤愤不平道:“马德,输了!”
裴仁昉:“……”
裴仁昉直想扶额:“别说脏话啊,老师。看开点。”
耿彰:“这老东西,烦死了!”
裴仁昉:唉~
耿彰宣泄完,又emo起来,垂头丧气道:“他有个好弟子,给他争气,我没有,我输了……”
裴仁昉见状,马上就心软了:“老师,我好好干,以后也叫您扬眉吐气。”
耿彰欣慰的看着他,目光柔和:“这是我们两个快要如土的人在斗气罢了,与你们年轻人有什么关系?老师教了你这么多年,难道连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裴仁昉暗松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见耿彰冷笑一声,宛若恶魔般道:“小兔崽子,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裴仁昉:“……”
耿彰大力拍打着弟子的肩头:“给我支棱起来!输给谁,也不能输给他石筠的弟子!再有下次,我就跑你家门口去吊死,听见了没有?!”
唉~
裴仁昉无力道:“听见了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