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李桂花而有丝毫的不快,甚至在看到她吃瘪的样子时,还正大光明的乐出了声。
上回只教训了那烂人,倒忘了李桂花这个罪魁祸首。
如今看因果报应到她的身上,杨冬湖心里别提多舒畅了。
晌午的饭,朱翠兰使出了看家的本事,撸起袖子就要大干一番。
笋焖肉要大火猛烧炖的烂糊才好吃,沾了肉汤的笋子和肉一起在锅里咕嘟着,另一边的菜板上剁肉声不绝于耳。
剩下来的那只鹌鹑就交给了杨冬湖打理,宰杀的活计他可不敢,还是等家里的汉子杀完了,他才拿过来抹上调料。
鹌鹑没有家养的鸡大,但好在骨架子小,肉还算肥厚,其实用来炖汤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现在天气渐热,喝汤总觉得有些闷,不如直接撒上料腌制,烤着吃闻起来更加喷香。
现在这时节荷叶才刚刚冒出个头,想做荷叶鹌鹑是做不成了,但是河边的芦苇长得高大茂密,叶子也宽大,用来代替荷叶倒是可行。
苇叶除了能用来代替荷叶,等过上月余端午临近,采一把回去包糯米粽子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妇人最佳的选择。
苇叶把鹌鹑裹紧实,外头在抹上一层厚厚的黄泥,土窑是提前用柴火烧热了的,把鹌鹑放里头,等到饭做好了也就差不多了。
他们和赵婶子两家离得近,平日里有来有往惯了,这回包饺子也没落下他家,赵婶子家里人口也不少,朱翠兰特意多和了一剂子面,好给每个人都分分。
炊烟铺满房顶上头的青砖瓦砾,饺子香味又随着烟雾袅袅从低矮的屋檐下渗出,朱翠兰隔着浓浓的烟雾看不清面容。
“饺子好了,谁去给甜妞家里送去?”朱翠兰利落的把饺子全都盛在了盖帘上,控出水分,这样就算放的久了饺子也不会被泡烂。
赵方初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土窑,再也分不出半点儿心思搭理朱翠兰说的话。
杨冬湖原本和赵方初蹲在一起眼巴巴等着烤鹌鹑成熟,听见朱翠兰在屋里喊人,便拍拍手站起来去端饺子。
赵婶子家里饭也才做好,刚端上方桌,杨冬湖来得正是时候。
赵婶子家里也是普通的庄稼人,家里的银钱要等夏忙了之后才能活泛些。
他家人多,赵婶子上要照顾年岁大的婆母,下面还要养着一对儿孙子孙女,虽然儿子儿媳都是勤劳肯干的,能挣钱也能花钱,家里的日子足够吃饱穿暖。
但是若想吃点儿好的,也不是一狠心一跺脚就能解决的事儿,所以这季节不要钱的野菜就成了赵婶子家的常客。
“婶子,吃饭了没?”杨冬湖看院子门是开的,便喊了一声就直接进了院门。
他来找甜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赵婶子家也算熟悉,头先的那点儿拘谨早就没了。
今儿他家热闹,赵婶子的儿子张广元和儿媳银春都在家,她的孙子金宝和甜妞俩人不知道在争什么,闹成一团。
甜妞原本坐在地上正委屈的撇着小嘴,看见杨冬湖的瞬间一骨碌翻身站起来,高喊着哥哥就朝他跑过来。
杨冬湖把手里的饺子抬高了些,怕甜妞撞到,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甜妞的头顶:“你怎么还要哭鼻子了。”
“哥哥欺负我。”
赵婶子从厨房里探出头:“冬湖来了?我这会儿走不开,你先到屋里坐。”
“不坐了,婶子,”杨冬湖脚步一拐进了厨房,把饺子放在锅沿上:“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包了饺子来送给你们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