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洛川起床比杨冬湖早,他一向担心体贴杨冬湖辛苦,想让他多睡会儿。
床上人不在,杨冬湖自己也难入睡,索性起床后先去看了老太太,而后才打算去朱翠兰那儿把孩子抱来。
却不想一进门就看见奶奶脸色很不好,嘴唇都有些泛白。
“奶奶?”杨冬湖轻轻晃了晃老太太的肩膀,见老太太没醒,声音又高了一些喊道:“奶奶?”
老太太听见呼喊缓缓睁开眼睛,满目都是浑浊,她想说话,可一开口嗓子却像有东西糊住一般,张了张嘴巴没发出声音。
就算不是大夫杨冬湖也能看出来老太太不对劲儿,他又叫了几声看老太太依旧如此,才转身冲外大喊:“川哥,川哥,你快来。”
赵洛川听见他声音里都是焦急,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跑进屋里:“怎么了?”
“奶奶,奶奶有些不对劲儿,我刚才叫她她也没反应。”
“你别急,”赵洛川上手拨开老太太的眼皮,又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即道:“你在这儿守着,我这就去找大夫来看看。”
说完,大步出门去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老太太身子骨越来越差杨冬湖也不是没有察觉,毕竟仔细算下来老太太也已经六十又三,年轻时候一个人拉扯孩子到大,没享过什么福,又落下一身病,上了年纪才如此遭罪。
老太太为人和善,杨冬湖在她和朱翠兰身上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长辈关爱,在心里早就把两个人当成了最亲的亲人,看着老太太在床上昏迷不醒,杨冬湖心焦的厉害。
赵洛川来去没费多少功夫,跑着就赶了回来,大夫被他拽着一路上呼哧带喘的一刻也不停歇,放下随行的箱子满头都是汗水。
这会儿杨冬湖也顾不上跟大夫客套让他喝碗水歇歇,紧拉着大夫坐在床边:“大夫,您快瞧瞧,我奶奶这是怎么了?”
大夫到底是有十足经验的,还未把脉光是看了老太太的面色就觉不好,把脉时更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他越是这样杨冬湖越是害怕,过了良久忍不住开口问询:“大夫,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这几日食量可还好?以往有哪些不适之症?喝过哪些方子的汤药,方子在哪儿,给我看看。”
杨冬湖脑袋乱糟糟的,这一连串的发问让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还是赵洛川在旁边一一回答了,又将过往的药方拿给大夫细看。
“都在这儿了,老太太除了有些关节疼的毛病,别的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就是最近走两步便抚着胸口,说是有些气闷。”
大夫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看过几张方子后开口:“从方子上看老太太风湿之症已久,药量比旁人还要重上许多,这病虽然时不时疼痛有些熬人,但并不是什么会要命的大病,只是我刚才离得近了方才听闻老太太呼吸欠畅,喘促,肢冷,汗出,面色苍白,又听你说老太太似是有些气闷难耐,把脉时又觉脉络不利,怕是有些不好,恐怕是胸痹之症。”
“那,那这病好治吗?”
“这病若想痊愈怕是难,若是下猛药吊着口气兴许能多活些时日,只是你们也知道,老太太年岁已高,用药剂量上万万不可太重,如此一来,更是难办,老夫医术不精,才疏学浅,只怕是帮不了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