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一挨着乌鸦坐下,地上毒宫袁姓青年小腿处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面色惨白,双目微微闭合,好像是死了。杨晋一心中惊愕,悄悄地拉了拉乌鸦的袖子,乌鸦顺着他目光看去,但见那青年胸口微微起伏,知道对方虽然身负重伤,但却没有了性命之忧,道:“他没事的。”
杨晋一心中稍稍放宽了些,道:“可是他的腿……”
领头的青年沉声道:“我是在救他。”说完,他示意手持短匕的师弟将对方的伤口包起来。
等包扎好袁姓青年的伤口,领头的青年又给他喂了两粒丹药,这才吩咐乌鸦抓紧调息休整。乌鸦叮嘱杨晋一千万不可靠近树洞后,便盘坐在地运气调息起来。杨晋一皱着眉头,看着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青年,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将目光抬起来的时候,见领头的那个青年正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心中一凛,忙将目光偏向他处。那青年盯着他看了许久,这才和其他两人坐在他们的对面开始打坐调息。杨晋一在他们入定后不久,蜷缩在乌鸦身旁,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几人依次睁开了眼。
树洞外,天色已彻底黯淡下来,那群游罗刹不知何时也已离开,洞外蝉鸣阵阵,整片丘陵地里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瞧不见。领头的那位青年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撒在树洞入口的地上,回头催促乌鸦准备出发。
乌鸦唤醒地上的杨晋一,叮嘱他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他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一枚火折子递给他,“要是怕黑,你就将它吹亮。”树洞口,领头青年干咳一声,示意乌鸦不要再废话了。
乌鸦当即抄起乌铲,随他们猫身出了树洞。
杨晋一抱着双腿坐在树洞深处,睡了一下午,现在无比精神,衬着洞外照射进来的微弱月光,他见地上那位断了腿的青年仍然似先前那般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许久许久,他鼓起勇气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蹲下,伸出指头去探那青年的鼻息,只觉一股温热从对方的鼻子里呼出,心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对方被砍掉的那截断腿,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将它埋掉,思虑好久,这才下定决心,在地上用手挖出一个小坑,转头就要去拿对方的断腿。
“不要碰!”地上的袁师兄忽然嘶哑着嗓子低喝一声,杨晋一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喝吓得浑身抖了个激灵,“那上面有剧毒,你……你不要小命了?”
原来这人在杨晋一探自己鼻息的时候已经醒来,他一直没有说话,就是想看看杨晋一想做什么。见对方在地上刨出一个小坑,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心中稍觉感激,这才出言提醒杨晋一不要去碰自己的断腿。
“是……是。”杨晋一感一阵后怕,赶紧缩到洞内深处,靠着树壁抱腿坐下。
“给我点水。”
杨晋一听到对方要喝水,忙将一旁的水囊拾起,跪在对方脑袋边,给他小心翼翼地喂了好些水。对方喝完水,长舒一口气,半晌也不再说话,杨晋一就又退回到深处,一声也不再吭。
“你和那个叫乌鸦的,是什么门派的?”
杨晋一摇头,道:“我……我没有门派,我……我家里过去是开镖局的。”
袁师兄沉默一阵,又道:“你小子倒是不错,跟上那乌鸦浪费了。”
“他答应带我去寻爹娘。”
“哦?”袁师兄歪着脑袋看着他,“你爹娘去哪里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醒来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们。”
“我也没有父母。”袁师兄冷冷一笑,“这次事了,可愿意跟我去毒宫?”
杨晋一已经从乌鸦口中得知毒宫是魔教四大派之一,打小就听爹说魔教的人坏,正教的人好,况且之前他们还给自己喂了毒药,可见他们心的确很坏,心中不忿,出言拒绝道:“不去。”袁师兄问他为何不去?杨晋一扭过头去不再理他。他只道杨晋一是因为自己的师兄给他喂了毒,现下怀恨在心,便道:“给你喂毒那是万不得已。一会儿张师兄回来,我求他给你解毒就是。”
“解了毒我也不会去的。”杨晋一正色道。
袁师兄一愣,觑眼望着杨晋一,一手举在面前,威胁道:“你不去?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杀了。”
杨晋一蜷缩在深处,见对方手上微微泛着黄光,心中惧怕,眼睛一红,又要哭出来。袁师兄见他一脸哭相,心中暗自好笑,却听杨晋一带着哭腔道:“你……你就是杀了我,我……我也不去。”袁师兄一听也是气之不过,指着杨晋一正要开骂,小腿却因为自己刚刚运气过猛,伤口疼得他浑身颤抖,嘴里咝声不止,好半天才喘着粗气道:“好……好……好小子。”
二人在洞中不再对话,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远处不知何方忽然传出一声嗥叫。那嗥叫自远而近,传到这座丘陵之后,又传向丘陵更远更深处。杨晋一瞪大眼睛盯着洞外,这声音和他爹曾经模仿的狼叫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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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丘陵狼吗?”
杨晋一心跳得异常剧烈,仿佛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