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后的海边仿佛只有潮涨潮落的声音,灯塔照耀的地方波光粼粼的,从对面刮来的海风席卷着海面,吹过栅栏边的亮灯,小小的灯泡微晃,片刻后又归于平静。
知晓站在窗前发呆,静静看若隐若现的海面,看远处晶莹的光亮。
顾淮在厨房忙着,偶尔传来一些轻微的声响,香味从厨房散出,不一会儿又被海风吹散。
他把吃的端上来,见知晓半个身体探出窗外,拿上毯子把她裹回怀里:“先吃东西。”
他把窗户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桌上的牛排还散发着热气,顾淮坐在她身旁替她把牛排切成小块。
从窗户看出去,栅栏上面的小灯星星点点的亮在黑夜里,煞是漂亮:“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顾淮把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笑得温柔:“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是你的房子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又回了厨房,片刻后端来一杯热牛奶放在她面前,这才回答:“看房子的时候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所以就买了。”
回忆起他们在一起这些天,知晓每时每刻都享受着顾淮对她的好,好像自己并没有特意为顾淮做过什么,她突然觉得嘴里香嫩的牛肉没有了滋味。
知晓把顾淮面前的牛排拿过来,开始仔细切起来,顾淮轻轻看她一眼,笑着问:“干什么?”
她皱皱眉:“我说要对你好,却根本没做什么对你好的事,我想现在开始做。”
把切好的牛排重新推回去,知晓笑魇如花的看他:“你吃啊。”
顾淮弯起嘴角捏她的脸:“小家伙还知道对我好了,难得。”
知晓起身从厨房拿来一个杯子,把自己的热牛奶倒了半杯给他:“你也喝。”
顾淮笑了一笑,接过她手中的牛奶:“快吃,都要凉了。”
吃过晚饭,顾淮抱着知晓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屋外还闪烁着亮灯,海风吹向屋子的方向,风铃一阵叮铃铃的响,她惬意的靠在顾淮怀里,慢慢的睡着了。
*
南亭15路,这里是富人扎堆的地方,豪宅遍布,豪车云集,仿佛空气里都散发金钱的味道,就连佣人的薪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顾宁请了私人医院在家里养病,每次医生过来,都要被迁怒,仿佛是因为让她受此重伤的也是一个医生。
可怜的家庭医生每日胆战心惊的来,筋疲力尽的回,顾淮房里的东西每日都会更换,为的就是让她尽情的砸。
屋内又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佣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推开这扇门进去。
直到里面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都给我进来!”
训练有素的佣人忙低头进入,整齐划一的站好:“请小姐吩咐。”
“我妈呢?”
“夫人在跟隔壁的几位太太打麻将。”
顾宁冷笑着从床上下来,一脚踢开了被她砸落的东西:“去把我妈叫来,快点!”
“是是,小姐稍等。”
秦海兰回来的时候脸上不太高兴,今天麻将桌上手气不太好,不省心的女儿又催着她回家,她一时怒火攻心,路上就拿佣人出了一通气,清脆的巴掌甩在年轻姑娘的脸上,很快就浮起一道红红的巴掌印。
她如今做阔太太有好些年了,自然不像当年那么束手束脚,高兴不高兴,动辄就打骂佣人,仿佛这就是一个阔太太每天要做的事,而她也的确做得很好。
回了别墅,她也不着急去见顾宁,反而是先洗了个澡,敷了个面膜,顾宁见不到人,自然又开始找佣人的麻烦。
秦海兰慢悠悠过来的时候,顾宁又趴回床上假哭起来,她也不哄,慢条斯理的坐在床边:“跟你妈还装?”
顾宁从床上翘起来:“妈,顾儒生怎么说?他要给我出气吗?”
秦海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摆弄起自己刚做好的指甲:“给你出气?咱们是什么身份,顾淮可是他儿子,虽说不管不顾,可始终是亲身儿子,是儿子你懂吗?你不过是个女儿。”
就因为这个,顾淮瞧不起她,季明伊厌恶她们母女,就连顾儒生都对他们爱理不理的,不过顾宁是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和顾淮的差别的。
“那个知晓呢?不能动顾淮,那个知晓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