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良,你知道打仗的意义是何吗?”
李淳良想了想,没有大放厥词,而是举了一个例子。
“爹,就像这柳州,匪祸横行,百姓流离,民不聊生。”
“我一直在剿匪,却一直有剿不完的匪。”
“小小一个柳州如此,何况整座天下呢。”
柳州的匪祸为何剿不尽?
首先,因为几大家族为了自己的利益,无尽压榨百姓。
有压迫的地方自有反抗,百姓的日子过去了,又无法反抗上边的压迫,便只能底层之人,人吃人。
其次便是像钱家这般狼子野心之辈,故意养匪自重,以匪打压其他势力。
现在钱家倘若将所有的匪寇聚集起来,估计已经有数千人之众。
李淳良看向父亲,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
“柳州最大的匪首是钱家,天下最大的匪首是四国。”
“只要江山不能一统,天下便无一日太平。”
“四国还在,匪祸不绝。”
他不像父亲李沧澜深居柳州城不出。
他常年带兵游走柳州各地,平定匪祸。
可惜他后脚离开,刚荡平匪寇的地方,又有新的匪寇出现。
他知道要想荡平柳州匪祸,首先必须从柳州城开始。
荡平那些压榨百姓,扶持匪寇之人。
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李沧澜很欣慰,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
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可惜现在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你认为你林叔做的对吗?”
李淳良被父亲的这句话问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一开始他便知道林叔做的不对。
以前他便听说过林叔强抢妇女之事,也不止一次提醒过他。
可惜林叔每次都笑脸相迎,满口答应再无下次,可依旧屡教不改。
毕竟那是像父亲一般呵护自己的林叔,他明知他做的不对,可又能如何呢?
除了一次次苦口婆心的劝阻,他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他可以每天一次去典狱司请林叔出狱,也不敢去带着任何怨念去找顾浔,去找受害的爷孙二人。
他甚至不敢去面对这些人,因为心中有愧。
许久之后,李淳良双眼通红,扑通一声跪倒在李沧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