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再次张大了嘴,一时也不知如何评价这幅素描才好,最后还是告了一声罪,倒退着出了画室。
范二并没将家丁的惊讶放在心上,他匆匆吃完夜宵后,便又拿起木炭继续在画板上描摹起来。
如果今晚能将初稿定下来,明天一早就能按照比例誊到绢布上,明天下午就可以调颜料开始上色了。。。。。。
谁知范二才刚刚进入工作状态,刚才送夜宵的家丁却去而复返了。
能不能让哥愉快地画画了?
范二此刻的心情,就像裤子都脱了却突然遭遇电脑蓝屏了一样,他心中那个恨啊。
可身为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士族,又怎好为脱裤子这点小事责罚于下人呢?
范二再次见到家丁时,很想用英语问一句,“hlareyu!”(注:怎么特么的老是你啊。”
有鉴于眼前这孩子大概听不懂歪果语言,范二便只好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是来拿餐具的话,那就快点吧。”
家丁从范二淡淡的语气中,已经感觉出现在的范二和刚才那个有说有笑的他大为不同,遂低声解释起来,“小人不是有意打搅二公子的,实在是有人来找您,说是与您约好的。”
“约好的?”范二一愕,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眼前的家丁,随后就想起了中午时与甘纯的约定,遂笑问道,“是不是甘家公子?一个满脸胡子的少年,快将他们带来吧。”
范二想着甘纯到了郡衙之后肯定是先拜见范宁,而后与甘绦汇合了的,所以才用了“他们”这个代词。
家丁离去后,范二便又走到脸盆边洗了洗手,然后就听见回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范二大开门时,便见甘纯、蔡葵以及蔡芝一边低声说话,一边跟在刚才那家丁身后往这边走了过来。
终于等到蔡葵领人来投,范二开心无比,当即便走出了门外;有甘绦和范宁的家丁在侧,蔡葵兄弟便只是与范二行平头礼,而非上下大礼。
范二在门口与甘纯、蔡葵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将他们领入了屋内。
范宁的家丁已先一步进去收拾了餐具,又倒了几杯茶之后,便放下茶壶自行离去了。
几个人在范二的引领下往案边走去,跟在最后的蔡芝第一个发现了画架上的还未完工的素描,当即“咦”地惊呼了一声。
随着这身低呼,蔡葵和甘纯也都看到了范二所做的还未完工的艺术品。
作为顾恺之的脑残粉,甘纯和蔡芝对作画大概可以用一窍不通来形容,但他们的眼光同样可以发现美和欣赏美。
范二所画的素描自然不同于顾恺之的画,但艺术总是相通的,而且素描画与真实的五品更加接近,也更能让人产生最美好的第一印象。
尽管范二所画的素描,在艺术成就上连顾恺之的影子都赶不上,可这无碍于甘纯等人表现出一定的惊讶。
“这是你画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画画呢?”
“像,真像!这是黄鹤楼还是岳阳楼?”
“早知你会作画,我那天何苦还央求顾参军?”
甘纯、蔡葵、蔡芝三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艺术来,范二这种时候当然没有心情与他们谈论这个,而且他也相信他们夤夜前来不是因为艺术。
范二对他们的问题不置可否,只是摆了摆手压下了他们的七嘴八舌,这才三言两语将范宁准备给皇太子捐藏书楼的事说了出来。
甘纯等人听了之后,才知范二现在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压力大,他们纷纷低下头来,为刚刚的不知轻重而暗暗自责。
范二没有一点要怪罪他们的意思,换句话说,他们刚才的失态岂不是对自己作品的最高评价吗?
揭过了这一节后,范二向蔡葵开门见山地问起了现在的人员情况。
蔡葵详细地汇报起来,“按照兄弟们自愿追随的原则,我又在他们之间进行了挑选,而后一共挑选出二十一个兄弟;算上我们两个后,此次来豫章的一共是二十三人。对了,这是我的亲兄弟蔡芝。。。。。。。”
蔡葵给范二和蔡芝做了正式引荐,范二这才知道蔡葵蔡芝竟然是双胞胎。
可他们除了面貌有些相像外,身材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蔡葵蔡芝脸容相似,都是黄色脸皮,可蔡葵是五短身材,蔡芝却是标准身材;难不成蔡葵小时候真的是将自己的口粮,让给了弟弟?
范二正揣度着蔡葵蔡芝这对双胞胎的兄弟情谊时,蔡芝却站起身来,以大礼参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