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人心情各异的期待中,那张面具终于彻底地离开了他的脸。
然后,在看到他面具底下的真容时,对面几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僵硬。
狐鹿的小脸上更是生出了恼怒的红晕,眼中喷薄出怒火。
只见厉王的面具底下还有一层纯黑色的面罩,贴合着他的轮廓起伏,将他的大半张脸都挡住。
他手中拿着摘下的面具,一双眼睛在面罩上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
陈松意在高处看到这一幕,以她对长大以后那个狐鹿的性情了解,他现在一定气炸了。
尽管对见过厉王的人来说,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足以叫人一眼就认出他。
可对于认定自己掌控了节奏的狐鹿来说,这完全是对他的侮辱!
“混账!”
狐鹿在心中暗骂,脸上的笑容几乎绷不住。
他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今夜在这里拦截厉王,就算不能击杀他,也能戏耍他一番,给他留下深刻的教训——甚至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以泄心头之恨。
没想到,上来就先被他戏耍一通!
他眼底凶光一闪,露出了点真实本性,阴阳怪气地道:“我原以为名震边关的厉王是个英雄,不想竟也是藏头露尾之辈——”
“放肆!”
萧应离身后的青年立刻站出一步,指着他怒骂一声。
狐鹿目光一冷,还未反击,就见厉王抬起了手,让他退回去。
然后,他看向了自己,在倾泻山顶的月光中道:“本王的脸,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见的。想见本王,难道你不该先报上名来?”
狐鹿身上的怒气散去。
他眼睛一转,露出了微微的狡黠之色。
呵,他在明,自己在暗,自己知道他来济州,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他多半还在疑神疑鬼,猜测自己的来历。
——好,那就猜去吧。
他偏不说!
结果,对面的人却用那双眼睛打量着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这个年纪,身边又带着这样的护卫跟巫,你是草原王庭的四王子吧?你跟你二哥一起来大齐,眼下明明应该在使团,却私自跑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