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向佑深觉,这话非常玄妙而精准。譬如现在牌桌上,她左手边坐着穿了一身豪放真丝睡袍的‘抠脚大妞''''''''——驰家三夫人肖毓青,一张海藻面膜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自行退避三舍。右手边是白纱覆面的驰家二夫人黎樱,一副粽子打扮,活像从埃及金字塔中偷跑出来的木乃伊……
“老二,能不能快一点!”向佑左手拿着一本《牌桌子速成手册》,右手捏着‘发''''''''牌,顶着一双被欺负过后红彤彤的金鱼眼,不停催促:“就你出牌的时间,我和老三都可以组队去整一盘马杀鸡了!”
肖毓青回头瞄一眼外面渐晚的天色和难得在家中办公,已经连续与几个子公司的高层召开了长达数个小时的视频会议,附带签署了两份高价值合同,如今正端坐在客厅沙发上悠闲看报的驰家家主,恍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价值差简直是天壤之别。就拿客厅里这群女人来说,不事生产,磨损光阴,闹腾了一下午,消费的都是男人的钱。而驰家二爷,分分钟的入账也许就是普通家庭几辈子的财富。
“五……五筒!”做事温吞,再加上眼神儿不好的二夫人十分纠结地从砌了三层的绿墙中好不容易抽出了一张牌,又摇摇头放了回去:“九筒!”
“胡!”向家二小姐惊天一叫直接倒牌:“东南西北中发白,七星不靠,12番,给钱!”
沙发上的驰家家主从《财经日报》中抬头,目光深邃地看一眼不远处眉飞色舞的正房妻子,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宠溺笑意。
被惊吓到的知识分子作势要捡回惹祸的牌,被一双白玉般的手直接摁住了:“落地沾灰,愿赌服输!”碎发飞扬的大夫人阴恻恻地朝着她笑:“老二,现金还是微信转账?”
黎樱有些肉疼,弱弱地问了一句:“可以继续记在本子上吗?”
“可以!”向二小姐十分豪爽大方:“利息每天百分之一哟!”
“切!你是周扒皮转世吗?”在一旁主持正义的三夫人不乐意了,满脸的鄙视表情,直接撩开裙摆准备大干一场。
向二小姐忽然看见面前出现的一双白玉般的美腿,直接吹起了口哨:“如果是你的话——”她伸手摸了一把隔壁美人的脸,然后翻开老二、老三负债累累的账本子瞅了一眼,对着肖毓青媚眼如丝道:“赌债肉还也未尝不可!”
驰家三夫人还真被她难得一见的媚气惊艳到了,立即回以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今夜子时,不见不散!”
向佑说:“接头暗号——地瓜地瓜,我是土豆?(《超生游击队》)”如果再不上手段,被二爷截了胡,她就可以切腹自尽了。
“噗嗤!”刚进入客厅的小女佣打耳旁风听到这话,直接笑喷了。她微微颤抖着手将厨房里刚弄好的三杯冰镇绿豆汤端过来,放在肖毓青和黎樱座椅旁的小茶几上,强忍着抽搐的嘴角说了一句:“二夫人、三夫人,请慢用!”然后,走掉了……
“哎,哎!”驰家大夫人炯炯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径直往楼梯的方向移去,口中发出强烈的召唤:“小花,你人可以潇洒远去,东西得留下呀!”
小女佣在第三级台阶上优雅站定,回头微笑看着她:“大夫人,这杯是给四夫人的——您的,真没有!”
“为什么?”向佑几乎泪奔。
“二爷交待的!”小女佣好像是得了尚方宝剑,骄傲得不行。
向佑哑口无言,回头一瞥,老二和老三已趁着她们两人说话的几十秒当口,将茶几上的冰饮全喝完了,真是连渣滓也没给她剩下啊!
肖毓青砸吧着嘴,摸了摸肚子,朝她得瑟着:“舒坦!”
向佑红着眼,委屈地往沙发边儿上一望,正好与驰家家主凌厉的目光相对。“我恨死你了,二爷。不带这样偏心欺负人的!”她用强烈的眼神表达了自己强烈的心声,果然是情场不如意。
驰家家主回以同样强烈的眼神:“宝贝儿,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回房交流!”
“那算了!”向二小姐抽了抽鼻子:“大不了,下次我叫美团外卖!”
这边,两人正以眼神博弈,年过半百的老管家周汉申缓缓从厅外走了进来,在驰冲面前站定,恭敬对他说:“二爷,佳乐报业的经理方白已经在门外站了两个多小时了!”
闻言,驰家家主放下了手中报纸,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静默了片刻,表情平淡地说:“让他进来吧!”
佳乐?不是方雯雯父亲的企业吗,他来做什么……向佑蹙了蹙眉,重新按下了麻将机洗牌执骰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