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人收拾好家伙事儿,向佑已换了一身清爽的白T恤、七分牛仔裤,正好碰见袁凤华母女俩顶着一双双熊猫眼,风尘仆仆、满脸郁结地从外面杀了回来。双方在客厅仅一个照面,直觉‘不妙’的向佑提前打了个冷颤。
“臭丫头!”玉米烫中长发的向家大小姐一见到她,便踩着一双拖板鞋,恶狠狠地狂冲了过去,掐住人脖子直接往死里弄:“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惹恼了你家男人?现在‘驰远’要取消同‘盛鼎’计划推出的合作项目,还准备撤人撤资?如果你今天不交待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我就扒了你的皮当球踢,拧断你的脖子炖汤!”
兰羽心被这大义灭亲的恢弘场景吓傻了,在一脸严肃的好友眼神示意下,如狂风扫落叶般暂时性退出了历史舞台。
“姐,亲姐!”向佑伸出舌头,翻着白眼求饶:“淑女淡定,咱有话好好说。”然而,心却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原来,昨晚肖毓青所言并非玩笑而已,驰冲是要同她来真的!
“住手!”身段婀娜、高贵优雅的向家主母娥眉一挑,一个无声动作制住了像大炮仗燃了芯的女儿,面容沉稳的吩咐佣人上茶,然后缓步走到了沙发前入座。
此时,在外面溜达完一圈,刚回来的向天诚眼见客厅里气氛不对,冲两个千金眨眨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袁凤华对面,时刻防备着流血冲突事件和家庭伦理惨剧的发生。
被折腾了一天的向家大夫人从容不迫地调整出最完美的贵妇坐姿,顺了一口气,而后抬头看着五步开外如小学生罚站般态度端正的二女儿,似笑非笑:“说吧,你惹了什么祸?看你爸爸和我能不能够兜得住?”
向佑背着手,低头看着自己惴惴不安的脚指头,没敢开腔。
“两年不回家,一回来就给我们闹腾出这么大的阵仗,真是向家的好闺女!”袁凤华给足了丈夫的面子,生生压住了满腔的邪火和暴走的冲动。
向天诚见女儿此刻不言不语的模样,与小时候闯了祸时的情形没差,已暗自揣摩出了几分。他咳嗽一声,佯装严肃地叫她:“囡囡,犯了错就老老实实同爸爸和你袁姨讲。天大的问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向芸气呼呼地杵在一旁不吭声——她好想睡觉啊!
“我可没这本事!”袁凤华轻哼一声,不客气的堵住了丈夫和稀泥的言语。她接过佣人递上的茶,面容冷淡的说:“驰二爷今天一大早就叫人带了话——如果你闺女没有诚恳的认错态度和让他满意的表示,驰家不介意玩大一点!”
这是向老婆娘家人告状和直接喊话的节奏啊,太嚣张了!向二小姐使劲用脚尖钻着地板以示不满,但没任何卵用。
“别戳家里地板,弄坏了一样要照价赔偿!”袁凤华黑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向二小姐瞬间老实了。
向天诚坐沙发上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三个字:“臭小子!”在生意场上,他一向缺少决断和魄力,加上身体不好,已经许久没有过问盛鼎的事了,自然也没什么用处。
袁凤华喝了一口茶,冷声说:“甭怪人家,驰冲已经够客气的了!这几年他帮衬向氏的还少吗?”向家主母揉了揉右太阳穴,声音有些暗哑:“如果这一次,你闺女不给你女婿一个合理的解释,照驰二爷在生意场上的一贯路数,向氏怕撑不了7天,就要关门大吉了……”
驰家家主,那是什么样的存在?你动他一分,他灭你十分,你若敢还击,他会直接让你怀疑人生。驰家与驰家的男人就是这么嚣张!你胳膊大腿没人家粗,头脑手段没人家强,还做不到六亲不认,活该被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凤华!”向天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妻子的表情:“也许事情只是个误会,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糟呢?”
向佑闷闷的说:“爸——我答应了展梦杨,明晚同他一起去朝阳街看电影……是恐怖片,不是爱情片儿……”
砰!她话还没听完,向家主母已经碎了手中的茶杯:“混账东西!”袁凤华气炸:“恐怖片?恐怖了就往人怀里钻,黑灯瞎火的还可以自编自导自演一场激情戏?是不是这套路,啊?”她蹭地站起身来,瞬间高贵优雅全无,直接吩咐佣人上家法。
原本在一旁打盹儿的向芸,眼见事情闹大,瞌睡虫一下就醒了:“妈!”她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立即上前拖住亲娘的手,讨好的说:“消气,消消气!向佑毕竟是驰家的媳妇儿,万一被咱们打坏了,驰冲找上门要人,那该怎么办?”
坐在一旁的向天诚没敢开口,怕火上浇油,只用眼神示意女儿“先走为上”。
“滚一边儿去!”袁凤华用凶狠眼神分分钟掐灭了向芸求情的欲望,抬手接过佣人递上来的、尘封了许久的向氏家法——鸡毛掸子一根,直指面前腿肚子发抖的向二小姐,满面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向佑,你娘走得早,来不及好好管你。我这做大娘的,今天就教你一回——什么叫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她说:“你可以争辩。但该挨的,一棍子也少不了!”
——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