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怪了。”曲惠低头思索了一阵子,狐疑地问:“刑侦大队一百多号人,为啥偏偏看中了刘雄呢?”
“曲惠,你要知道,在刑侦队一百多号人里,刘雄可是后起之秀呀。看来,这个无头男尸不愧是个聪明鬼,有眼光头呀。”我趁机把刘雄抬举了一下。其实,我刻意奉承刘雄是有用意的,我是想让曲惠领悟到:她找了一个好老公。既然有了好老公,就别留恋我这个旧情人了。
“诗文,你真的认为刘雄很有能力吗?”曲惠幽幽地问。
“当然了,我和刘雄是铁哥儿们,别人不了解他,我还能不了解他吗?我可以肯定地说:刘雄是个搞刑侦的料,将来一定能够大有作为。曲惠,你就等着吧,要不了几年,刘雄就能混上一顶乌纱帽。到时候,你就是官太太了。”我大言不惭地夸赞刘雄。心想:夸死人不偿命。
“哼!”曲惠斜眼瞅着我,一副不屑的神情。
“曲惠,你咋用这个眼神瞅我?”我心虚地问。
“诗文,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呀,拿根棒棒糖就把我哄住了。”曲惠又“哼!”了一声,嘴角一挑,说:“你呀,就是想让我满足于跟刘雄过一辈子,最好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这样,就不会再来纠缠你了,对不?”
“曲惠,你误会我了。”我故作委屈状。心想:这丫头越变越聪明了,初中时,就是一个人精,看来,想哄她太难了。
“诗文,误没误会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戳穿你,是想让你知道,我不傻,所以,你以后最好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哼!你还是跟初中时一个样,总喜欢卖弄自己的小聪明。”曲惠横了我一眼。
“我本来就不聪明,哪儿敢耍小聪明呀。再说了,我就是有点小聪明,也不敢在你面前耍呀。我知道:你从小学一年级起,成绩就是班级第一名。我在你面前只有甘拜下风的份。”我嘻嘻一笑。
“诗文,既然你明白这一点,那么,从现在开始,咱俩的谈话就应该坦率一点,虚头八脑的话少说。”曲惠说。
“好吧,我举双手赞成。”我无奈地回答。
“诗文,都快到十二点了,咱俩边吃边聊吧。”曲惠提议道。
我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说:“曲惠,我没准备中午在家吃饭,所以…咱俩到外面去吃吧,我请客。”
“呶,你没看到吗,中饭我已经买来了。到外面吃太张扬,被人家看见了影响不好。诗文,我可是为你着想呀。”曲惠笑了笑。她拎起了个塑料袋,象变魔术一样,从里面掏出大包小盒的食品。
“你咋买了这么多食品呀,足够四、五个人吃的了。”我惊诧地说。
“我不光买了中饭,还买了晚饭呢。”曲惠悠然地说。
“你…你连晚饭都买好了?难道你…你准备晚饭也和我一起吃吗?”我大惊失色地问。
“当然了。”曲惠神色古怪地瞅了我一眼,说:“我打算在你这儿长期住下去了。”
“曲惠,你…你咋能这么做呀?”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顿时冒起了金花。大脑中一个念头蹦了出来:“完了,我死定了!”
“诗文,你怕了?”曲惠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架式。
“曲惠,你…你不能这样呀!”我觉得身上的血一下子都涌上了脑袋,四肢变得冰冷冰冷的。
“我偏要这样,咋啦?我早就对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人。为了爱,我可以抛弃一切,包括家庭、事业、名誉。”曲惠坚定地说。
听了曲惠的话,我觉得全身都开始发冷,就象打摆子一样,冷得哆嗦起来。我张口结舌地说:“你…你发…发疯了么?”
曲惠昂起脑袋,就象一只斗胜的大公鸡,两眼炯炯有神地望着我。在她的眼神里,我突然看到了一丝戏弄和耍笑。
“我就是疯了,而且,我决定要疯一辈子。”曲惠得意地说。
我看出来了,曲惠是在跟我开玩笑。不过,她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假若我有高血压或心脏病,非被她吓死。
“好吧,那我就和你一起疯,咱俩干脆离家出走,到一个谁都不认识咱俩的地方去。要不然,就到深山野林里去过隐居生活。”我索性也开起了玩笑。
“当真?”曲惠问。
“当然啦。”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得了吧。”曲惠哈哈笑了起来,笑够了,说:“算了,看把你吓成啥样了,小脸都惨白惨白的。我告诉你:刚才,刘雄来电话,说是上午把你这个车祸案了结后,傍晚时要出差,估计得三天时间。我一想,干脆多在你这儿玩玩,所以,就买了两顿饭。”
“曲惠,反正吓死人不偿命,你就只管吓唬我吧。”我故作生气地说。
“诗文,你真生气了?”曲惠瞅着我问。
“唉!我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我捂住胸脯,作痛苦状。
“我不信。”曲惠说着,跑了过来。她把我的手从胸脯上拿开,然后,用一只手掌按在我的胸前。
“嗯,跳得是有点厉害。哼!你分明是不爱我嘛,要是真爱我,听说我誓死跟你,还不乐坏了。”曲惠不悦地把手从我胸前拿开,嘟起嘴说。
“曲惠,我不是不爱你,是想爱不能爱呀,想爱不敢爱呀,个中的道理我已经跟你说了一百遍。假若我和刘雄不是铁哥儿们,假若刘雄没救我的命,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你跟刘雄离婚,然后,咱俩一起重续前缘。”我痛苦万状地说。
“铁哥儿们咋啦?救了你又咋啦?你爱我,我爱你,有这两条就足够了。我即使留在刘雄身边,也是心在曹营心在汉,对我,对刘雄,无疑都是一个折磨嘛。坦率地说:自从在婚礼那天见到你后,我跟刘雄就同床异梦了。”曲惠诉说道。
“曲惠,即使你心在曹营心在汉,即使你和刘雄同床异梦,也只能跟他过一辈子。因为,我不能放弃做人最起码的底线呀。如果我俩结合了,就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咱俩就会象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唾骂、厌弃。这种折磨远比咱俩分离更难过呀。更主要的是:我会生活在自我谴责之中,这种自我谴责远比他人的唾骂更令人痛苦。”我苦口婆心地劝说曲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