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意看着那些即将斩首的罪人从囚车上被放下来,被毫无尊严地牵到行刑台上。
行刑手在他们的腿弯上一踢,他们就跪了下来。
马元清、桓瑾、王瑜公……每一个曾经权势滔天、翻云覆雨的大人物,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他们曾经在这盘棋上叱咤风云,现在也都成了弃子。
至此,道人布置在中原的所有棋子几乎都已经被拔除。
剩下草原王庭的二王子被关押在大牢中,等待着乌斜单于用战马跟牛羊把他赎回去。
但陈松意不会放虎归山。
大齐派去草原的使臣,将会开出一个让草原人难以接受的价码。
如果草原王庭拒绝,那大齐就正好有了再掀战火的理由。
就算他们答应,景帝也不会把这个在原本的轨迹上会成为大齐心腹大患的下任单于放回去。
大齐会先收下他们支付的代价,然后会提出一个更高的价码。
直到草原人忍无可忍掀桌为止,结果依然是开启战端。
还带着寒意的风在菜市口吹过,周围的百姓肃静下来。
监斩官坐在桌案后,抬头看了一眼晦暗的天色。
今天没有下雪,但天空中积云密布,光线灰暗得像是傍晚一样。
这并不影响他判断时辰,等到午时一到,他便抬手拔出了令箭,朝着地上抛去:“行刑!”
几乎是在令箭落地的同时,行刑手喷在刀上的烈酒也顺着刀尖滴落下来。
他们拔掉了死囚的脖子上插着的木牌,手起刀落!
咔嚓数声,头颅滚落。
失去头颅的身体立刻鲜血喷涌地倒在了地上。
陈松意站在余娘身边,亲眼看着马元清那高大的身体跟头颅分离。
本应该在兄长入仕之后,再过好几年才会被斗倒的马元清,如今已经提前身首异处,省去了数年之功。
他一倒下,就意味着曾经能够左右朝野的宦党势力立刻被清除。
没有被清算的另外几人也急流勇退,像为景帝几下江南、搜罗美人跟钱财的周萍就上了告罪的折子,还把自己这些年贪墨的钱全都吐了出来。
因此,景帝也就没有追究,毕竟这些都是他用过的人。
在他身边除了留下钱忠跟卫午,剩下的几大内侍全都被发配到了闲职上,周萍则去守旧陵。
而几乎是在马元清跟桓瑾头颅斩落,百姓轰然叫好的同时,余娘口中也发出了似哭似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