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睡一觉吧,睡醒了天就亮了。”
小团子眼尾有一串泪珠挂着,要落不落得。
白锦书手上拿着一个干净的帕子,将他眼尾那滴泪水擦了,吩咐禁军打了一盆干净的水来。www。
自从赈灾队进了凉县后,队伍中的生活习惯已经传了出去。
就比如饭前洗手、还有一些好的习惯等等。
小团子的家庭条件不好,家中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
年迈的祖母身体不好,所以家中的卫生及差。
而小团子身上脓疮最多,他祖母压根也不敢给他擦拭身体。
“是,大人。”
禁军中的侍卫每个人在进城前服用的抗疫药跟其他人还有些不同。
他们服的乃是效果更强的,药劲更大的,不仅如此,每日白锦书还让他们锻炼身体,教他们打拳。
禁军们虽然听从皇上的吩咐,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对白锦书十分尊崇,甚至有时候觉得白锦书是将他们当成了白家军。
人就是这样的,你对我,我便对你好,你拿真心待我,我也拿真心待你。
这就是人。
因而现在只要白锦书说一句话,禁军没有不从的。
他们也不怕会感染疫病。m。
早在被派遣来了江南时,他们也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现在活的好好的,甚至说不定能建功立业,全仰仗白锦书。
一个禁军将干净的水放在卧房内。
卧房内太破了,仅存的一个桌子都断了一个腿。
白锦书将衣袖撸起,将禁军拿进来的帕子泡在铜盆内。
禁军一见,赶忙道:“大姑娘,属下来吧。”
看白锦书的架势,是要亲自给小团子擦洗么,这怎么行。
“无事,我来吧,你先出去,待我有需要唤你,你再进来。”
白锦书摆摆手,大红的官袍穿在身上,与前几日斩杀梅守旺跟朱光茂时杀伐果断不一样,反而透着一股温柔。
禁军点点头,关上门走了出去,可他的眼中却全是动容。
从没见哪个大官凡事亲力亲为的,更不要说给一个低贱的孩童擦洗身体。
假若有朝一日躺在床上的是任何一个大胤的百姓,大姑娘都会毫不犹豫的救他吧。
禁军关上门后,把守在附近,神情警惕。
凉县不太平他们自然知道,更家不敢掉以轻心。
小团子的祖母坐在院子内,看着井然有序的禁军以及安静的卧房,她的眼泪落了下来,眼底闪着生的亮光。
卧房内,白锦书用帕子给小团子简单的擦洗了一下后,将他身上的衣衫全都脱了下来。
她之所以会到小团子家中,就是因为凉县所有的孩童中,小团子的病最严重。
天花会让孩童身上皮肤溃烂,会生恶疮,但小团子的疮却是恶中生恶。
其他的法子不管用,她必须要将那些恶疮切下来。
但这些孩童年纪太小,她必须十分谨慎。
白锦书神情肃然,她拿起一把手术刀,用手钏内的酒精进行消毒后,再给小团子检查了一下身体指标,用锋利的手术刀,割开了那些疮。
疮被割开,没有血流出来,而是一片片的浓水。
恶臭味扑鼻,白锦书不知何时戴上了口罩,眼神认真的进行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