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的多,为塞落殿平增了一分颜色。
落在地上的桃花颜色有些已经淡了,有些还是粉嫩的。
容止的身影落在桃树之下,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着,心仿佛在这一刻被人狠狠的攥住,让他痛的不能呼吸了。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比爱而不得更加折磨人的呢。
“哥,你以前总是教我,情是这个世界上让人最容易丧失理智的,当年母妃便是如此,为情殉情,你告诉我,情害人,但到头来,你自己却跌进了万丈红尘中,痛而自欺欺人,难道,你此举便不可悲么。”
桃树的另一侧,温世远声音淡淡,清冷的视线看向容止,待看见他煞白的脸色,眼神终归是浮现一抹不忍,但痛苦之色,绝对不比容止少。
“是啊,到头来,跌入万丈红尘中的,终归还是我自己。”
容止闭上眼睛,将眼中的嘲讽遮掩。
他在嘲讽他自己,他不得不承认,刚才的他,嫉妒的发疯,他嫉妒萧君策,嫉妒萧君策可以拥有白锦书,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世人,萧君策喜欢白锦书,可自己却不能。
“放弃天下,只要一人,就凭这一点,我便心服口服,哥,萧君策给过所有人机会了,到头来,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谁都配不上锦书,他才出手的。
或许,他就是锦书最好的归属,难道哥忘记了萧君策的身份了么,这个世界上,你是一个,上官玉是一个,忽律邪是一个,大家都不能放弃权势,又凭什么跟萧君策争呢。”
温世远笑了一下,他没笑其他人,他笑自己,笑自己跟容止等人一样,有太多的放不下,却打着爱的名义可以放弃锦书。
“这是宿命,我们别无选择,阿远,举国公府的虎符,还需要永欢,你与永欢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记住你跟我的使命。”
容止的指甲掐进肉中,痛而不自知,就好似刚才温世远嘲讽他的那样。
真的不痛么,痛到骨子里了,可他没办法,只能装作不痛的模样,他背负着父母的血债,背负着责任,始终不能像萧君策那样,说放下就放下,他不能,所以他失去了白锦书。
“我知道,哥你也一样,只是现在我们与锦书合作,日后我们还是要站在敌对的一面,届时我很想知道哥你到底会不会动手。”
温世远抬起头,桃花花瓣温柔的往他身上落,可这一次,温世远却躲开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再去拥有这桃花。
“世人真复杂,想要的不能要,想爱的,不能爱,到头来,一个跟头扎进深渊中,有一日却悔恨,恨世事无常。”
温世远往远处走了,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塞落宫的牌匾,看着那三个字,温世远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毫无波澜。
若是父母当初没出事,若是先皇没有一意孤行,这塞落殿,想必会是他们经常来的地方,毕竟,这里是他们祖母的寝宫。
“王爷。”
容止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冬和跟冬雨满眼不忍,却又知道容止心中很苦,不知道该说什么。m。
“王爷,平阳已经被力王带回了驿站,齐妃娘娘服下霍去病的丹药后,已经脱离了危险,肚子中的孩子也没事,齐王萧景辉以及礼部尚书府的人都已被压进大牢,陈震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想必今晚就能知道。”
冬和飞快的说着。
他们跟白锦书合作,一起找出陈震背后的人。
那人来自东周,一直在背后布置,他是白锦书的敌人,也是他们的敌人。
东周能不能尽数掌握在他们手上,就看今晚的了,一旦计划成功,三国最大的战役,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只待,天黑。”
容止的声音沙哑,足间一点,消失在了原地,冬和跟冬雨立马追了上去。
容止走后,一道紫色的身影跟黑色的身影齐齐落下,谢不悔看着霍去病面上的神色,低低一笑:“去病,你表现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淡定,或许我该庆幸,你早就从中脱离。”
“小侯爷说错了,从始至终,我便不在其中,何来脱离一说,那是妹妹,对我而言,我跟你是一样的。”
霍去病笑的坦荡荡。
从知道萧君策身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在其中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比萧君策更爱白锦书。
“去病,你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