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缺正准备找机会把殷不染推开,冰凉的指尖却猝不及防地点中了她的眉心。
她一怔,神魂如同受了惊的小动物,不受控制地蜷缩成团,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酥麻起来。
就这样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被殷不染推到了贵妃塌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殷不染伸手,毫不客气地扯了扯剑修的脸颊肉:“哪来的自信?凭你现在这脆弱的神魂吗?”
宁若缺睁大了眼睛。
或许是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的缘故,清秀的脸上竟然显露出几分委屈来。
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表情,殷不染忍不住揉搓了好几下,不满地看着这副易容、蹙起眉来。
她无视手底下细微的挣扎,面无表情地掰开宁若缺的嘴,把一枚药丸塞了进去。
依旧是入口即化,苦味和腥味充斥了整个口腔,却也有一股暖意蔓延至全身,融化了四肢的僵硬感。
宁若缺手指轻颤。
在殷不染再一次试图捏她脸时,偏头一躲,扯住了某人的手腕。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双方位置就此调换,她将高高在上的人压进了贵妃塌里。
挽发的乌木簪滑落,殷不染满头的雪色发丝尽数散开,清浅的眸子里满是懵。
不过很快就演变成了羞恼,她疾言厉色地训斥:“松开,别逼我动手!”
张牙舞爪的,实际上不动用她那些法器,威胁就近乎等于零。
宁若缺想到这人的力气,嘴角不自知地牵了牵。
但她很快松开桎梏,规规矩矩地垂下眼帘,为自己方才的冒犯道歉。
而后飞快地瞄一眼整理衣服的殷不染,轻声问:“你给我喂的是不是治疗神魂的药?”
上次效果不明显,这一次她的神魂被殷不染制住,就变得格外有成效了。
殷不染秒回:“不是,是毒药。”
“谢谢。”
殷不染有些烦躁地强调:“不,就是毒药。”
她懊恼自己太心软,毕竟宁若缺根本不信她的话,总想着逃跑。
宁若缺不知道她的顾虑,还在兀自思索,自己要用什么来还殷不染的人情。
“我、以后可以送你一把剑。”
她很穷,玄素山收藏的那些剑,大概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即可以防身又可以用来欣赏,在宁若缺看来很是实用。
殷不染无言以对,却也习惯了。
她冷漠地质问:“你觉得我拿得起?”
宁若缺抿唇,小小声道:“我可以送你一把轻点的剑。”
“……”
片刻的寂静后,房间里响起一道自我怀疑的声音:“我当初究竟看上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