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是虞烟,苏妙音的气势便弱了大半。
也不顾刚才被烫伤的火气,换上一张笑盈盈的脸,道:“原来是鸣怀仙尊,您既然来了,何不早些现身呢,快坐,我帮你添茶。”
虞烟冷笑一声,没有动。
苏妙音只得给自己解围,放下杯子道:“您说得不错,这些年我是对徒儿的关照不够,也许真的是看走了眼埋没了她,可祁清是我们从兽潮里救下来的,是天剑宗登记在册的正式弟子,现在她要退出,我这个做师父的难道还不能挽留一下?况且退宗之事的确非同小可,不是我个人说可以就可以的,宗主那边,宗册那边都需要调停。欲速则不达,我想,你们也该明白这个道理。”
她故意搬出兽潮一事,就是想提醒祁清,天剑宗于她有恩。
这么急切而无理由的退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允许。
要是放在以前,祁清还真就可有可无。
但在知道了祁清的能力后,她哪里还敢轻易放人,须知天帝就是天道,天道离开哪里,哪里就必然衰败,她挽留,一来是为了保住天剑宗的气运;二来,她也不想让自己受到质疑。
祁清是她的徒弟,之前一直好好的,突然提出退宗,必然引发争议,人家会猜想是不是她这个做师父有问题,才逼得徒弟离开。
况且,祁清身上的死兆还在,当初她就是看到了死兆,才派祁清出去送信,谁知祁清回来之后,死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确。
这事与鸣怀仙尊有没有关系,还很难说。
而现在,这位仙尊就站在她对面。
听别人说,这位仙尊对祁清很在意,甚至还因她与宗主起了争执,后来更是时时分分跟随在侧,怎么看,都十分可疑。
她们之前,应该是不认识的。
唯一的可能,是对方也看出了祁清原本的身份,想通过这种方式,把祁清从天剑宗切割出去,再据为己有。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把祁情交出去。
但她又不好得罪虞烟,只得还是朝祁清说话:“祁清,你听为师说,天剑宗是天下第一大宗,多少人想进来都进不来,你手握这样大的优势,应该物尽其用才是,等你成了亲传,有多少功法是学不得的,退出了多可惜啊!”
她又是游说祁清,又是安抚虞烟,努力想把事情平复,至少要争取到一些时间,好好和宗主商量一下。
她知道祁清心软,自己如此软下身段苦口婆心,对方不可能像虞烟那么强硬。
祁清也不想因为这么丁点小事就与天剑宗交恶,天剑宗在仙界的话语权很大,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了,倒不是她胆小怕事,只是不想连累虞烟也受到牵连。
既然苏妙音愿意好好谈,那走正常程序是最理想的结果,本着缓和气氛的心态,祁清也退了一步,道:“师尊,这件事怪我说得太急,您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不过我的心意已经定了,您看能不能帮帮忙,只要能把事情办妥,时间久一点也没关系,日后天剑宗有任何需要,弟子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妙音见她态度坚定,只得点了点头。
“好吧,我会去与宗主商量,不过,你可以告诉我离开的理由吗?”苏妙音旁敲侧击道:“也许说出来,事情解决了,你就不用走了,你我师徒一场,就这么不明不白分开,我心里多少有点……”
“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想瞒着您。”祁清咬咬牙,道:“这件事关系到我的隐私,实在不宜宣之于众。”
苏妙音还要再问,虞烟打断道:“好了,她不愿说,你就不要再问,人人都有不愿被别人知道的事情,你难道喜欢被别人追着拷问吗?”
甩下这一句,她便拉着祁清转身走了。
祁清跟着她走出房门,回头看去,苏妙音正心事重重,捏着碎掉的茶杯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