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顿了顿,压着嗓子道:“餐食。”
凌傲蕊愕然间,对方已快步去了,她摸了摸那个东西,果然是个食盒,大致有三层,精致无比。
她一打开盖子,就闻到一股清香。
是清蒸石斑鱼的味道,还有水蒸蛋,第二层是盐炒枸杞芽,凉拌苦瓜,最下面一层是灵米,还有一碟子切片瓜果。
她口轻,这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凌傲蕊一时怔住,她没想到此人竟然这么有心,冒着被责罚的风险来看她便罢了,还做了这么多她爱吃的菜。
可惜对方不愿暴露身份,不然她真要好好感谢对方一番。
……
司荔立在门外不远,看着凌傲蕊拿起筷子,才偷偷舒了口气,她之所以不出声,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凌师姐,对方也不想看到她,而她关心对方,是出自自愿真心,不求回报,实在用不着表明身份。
那天之后,她没有一天不愧疚。
每天下课后,她都会偷偷过来看看,只是碍于有童子把守,一直没有得到见面的机会,昨日的事发生后,她突然想到师姐被关了禁闭,没人给她送饭,岂不是会饿着身子?
于是她去小厨房打包了几道师姐平素爱吃的菜,又用法术保温着,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送到师姐的手上。
看样子,师姐很满意。
她莫名满足了些,蹦跳着往山下跑去,刚走到舍监前,就听到里面有几个人的议论声,说的正是昨天那件丑闻。
凌傲蕊意图轻薄年轻弟子,被各位大能撞了个正着,这种桃色新闻自然是瞒不住的,大家听了大呼恶心,说自己以前怎么没看出,凌傲蕊竟是这等无耻之人。
若此事当真,那她真要沦为笑柄了。
司荔听到他们大笑的声音,一腔少女情怀瞬间化成愤懑不平,她一脚把门踹开,厉声道:“上次要不是凌师姐出手,你们早就死在大蛇口中了,别人议论这事我管不着,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冷嘲热讽,不觉得亏心吗?”
她表面是在扫视众人,实际上主要针对的是这群人里的领头,丘唯,他刚才跳得最欢,全然忘了自己被大蛇吓到失禁的丑态。
丘唯被她说得一僵,但还是反驳道:“一码归一码,难道她救过我,我就得不辨是非给她站队?她都做出来了还怕别人说?司荔,你也别在这儿当好人,你这么着急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真有正义感,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再说,你这么护着人家,人家领你的情吗,让你进门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直击司荔痛点,她本就因为连累凌傲蕊而自愧不已,但不知为何,宗主竟没有降罪,这让她的愧疚更甚,誓要以效忠宗门,效忠凌师姐为后半生的目标。
丘唯看她哑口无言,得意道:“你的凌师姐有没有错,今晚寿宴上自有定论,到时她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说罢,他就率先拂袖而去。
其他人也都散了,原地只留司荔一人。
她恨恨地看着他们离开,心中不由对祁情起了怨恨——在她心里,凌师姐根本不可能做那种事,也不
可能看得上祁清那种货色,所以这件事一定是祁清捣鬼,或是蓄意勾引,或是另有图谋。
若有机会,她一定要让祁清付出代价。
而那一边的祁清丝毫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昨晚她和虞烟回来之后,便各自在床上睡下,没再多说什么。
她以为虞烟还在生气,谁知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怀里又多了一团温香软玉,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心道这人倒不记仇,还没过夜,就又恢复了不设防的模样。
这便算了,对方还会莫名其妙走错床。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虞烟的修为,原本是不用睡觉的,像她这种修为的大能,早已把一切时间都献给了修炼,以求早日飞升。
但虞烟好像并不在乎飞升与否。
她轻轻推了推,越推,对方抱得越紧,那股特有的冷香在她身周萦绕,让她燥热的身体多少降了些温,今天外面的太阳很大,光线照得人睁不开眼,屋子里却冷暖适宜,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算了,要不再睡会吧。
这时候的祁清并不知道,虞烟以前所住的天宫远在九霄云外,所谓高处不胜寒,那里奇冷无比,时间久了,就练就了一副冰肌玉骨,很是惧寒。
而祁清这样的年轻姑娘,最是血气旺盛的年纪,像个柔软的天然大暖炉,虞烟会忍不住想抱着她睡觉。
又睡了半日,祁清被三急憋醒。
她现在的身体修为不高,与凡人几乎无异,吃喝拉撒哪个都缺不了,只得趁虞烟翻身,自己溜出去上个厕所。
回来的时候,刚好遇上送信的童子。
她拆开看了看,发现是苏妙音托人送来的,说是退宗的事已有眉目,现在只需宗主点头,此来送信,就是邀她过去,商量怎么说服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