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着属于我的歌走向东方,水畔的你朝西眺望。
如果星辰曾给我一刻自由的存在,我会为你采摘那朵白莲花。“
西门轻声的吟唱一羽族文字写就的古歌。
“皇极经天派的创始人,他的名字叫古风尘,他是星相者们最尊崇的宗师之一。他曾经爱上一个女子,”西门,“于是他计算了自己和女子之间的星命,可是他现自己的命运和女子的永远不会有交错。于是他认为自己的计算不准确,为此他明了星相历史上最著名的算仪之一,浑天定皇仪。可是无论他怎么计算,他自己的命运永远都和那个女子错开。最后他在计算了整整三年时间后,心力衰竭而死。死前他吐血在浑天定皇仪上,并且用自己的血写了这叫《尘歌》的诗。”
“是么?”姬野挑了挑眉锋,“你是在一个悲惨的故事,还是在一个可笑的故事?”
“都算吧,整整六十年后,星相者们才认证了不可自算的准则,”西门淡淡地,“就是我们永远算不准自己的命运。”
“现在闭嘴吧,”姬野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冷漠,“我们似乎迷路了。”
几乎就在同时,西门也现了问题:“是的,这里根本不是普通的道路,我们不在去晚封城的方向上。”
四周都是长草,放马奔跑中他们竟然已经远远地离开了道路,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青骓马自己停下了步子,而姬野和西门都没有察觉。他们端坐在马背上,站在一片荒芜的草丛里,周围没有山也没有树,只有半人高的长草几乎埋没到战马的胸前。
寂静如死,丝毫不间断的风悄悄地扫过,两个人同时意识到这极端诡异的一幕,周围的景色根本不应该属于宛州沁阳城的近郊。他们已经陷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还是宛州的星空……”西门的声音微微颤抖,“可是这绝不是在宛州。”
“看来我们没有摆脱敌人,”姬野悄悄地摸索着马鞍边的虎牙枪,同时把巨大的椭圆形铜盾提起来遮掩西门。
“是幻术,心幻术,”西门,“只有很高水准的秘道家才能够施展的心幻术。我们和马匹都被自己的感觉欺骗了。”
“捂住耳朵。”姬野低声。
西门依言捂住了双耳。
“喝啊!”滚雷一样的声音从姬野的口中涌出,来自武士的精神修炼,姬野驱动咆哮战术的时候,四周仿佛有千百狮虎在一起怒吼。代表咆哮者意志的声音在草尖上滚过,隐藏在幻术背后的敌人将被这种强大的意志所挑战。果然,在那短短的瞬间,姬野看见了马前右侧的一个朦胧的人影。那是幻术出现了短暂的缺口。
姬野冷笑着走下了战马,西门畏惧地拉着他的手。虽然读书很多,但是对于秘术她的理解远不如项空月,她感觉周围无处不隐藏着危险,离开姬野的身边让她更加慌张。
姬野微笑着把她从战马上抱下来放在自己身边:“不要怕,你看,我在你身边!”
话音未落,姬野已经离开西门过一丈了。谁也无法料想,姬野平静地话,却在一瞬间爆了烈枪十四势中的“破甲箭”。他和虎牙融为一体,带着猛虎咆哮的罡风突刺而出,在常人来不及眨眼的瞬间,草丛里有一缕微红闪现。
然后姬野又出现在西门身边,静静地拉着她的手。如果不是咆哮声还不绝于耳,姬野似乎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我守在这里,”姬野冷冷地,“你不用怕。”
“天驱武士?”草丛里一个声音笑着。
“你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
“从你们一开始踏阵的时候,辰月的力量赐予我洞穿黑暗的眼睛。”
姬野的眼角微微跳动:“辰月教的秘道家?”
一个魁梧更胜于姬野的巨大武士走出了草丛,很难想象他如此巨大的身躯可以悄悄藏在草丛里,这一切都是幻术所赐,姬野明白自己所看见的根本不能相信。
幻术把一个精神的细微之根悄悄种进了对方的意识里,姬野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被感觉欺骗的结果。
“还要继续欺骗我么?”姬野放声大笑。
他在武士走出草丛的同时回身掷出了虎牙,他的背后是一片空旷,虎牙带着乌金色的光芒穿透了空气,西门却分明听见有击中物体的声音。
“能够明白自己在幻术中的人不少,可是能够完全不被眼睛所欺骗的人才真的可怕,”刚才那个声音。
“心,”姬野把西门揽在自己的身边,“没有击中他的本体。”
姬野和西门现周围的环境在一瞬间扭曲着改变了,没有那诡异的荒原,他们又站在了宛州各大都市间宽阔的马道上。路边跪着刚才走出草丛的那个巨大武士,可是他的位置一瞬间从姬野的面前移动到了背后。而武士的胸口,正扎着姬野的虎牙枪。
武士已经死了,他手中的短剑还没有来得及投出,姬野已经透过幻象现了他真实的位置。可是秘道家却依然在,在现姬野不会被幻术蒙蔽后,他知道不能在浪费自己的精神去维持幻象。于是他撤销了法术,在清冷的月光下现形了。
一个枯瘦的头颅被托在武士一手的托盘中,死去的武士被虎牙枪支撑着还没有倒下,也依然捧着他主人的头颅。虽然听过这种秘术,西门还是吓得缩到了姬野背后。
姬野抽手收回了虎牙枪,枪上缠绕的皮索一直拴在他手腕上,所以他并不担心掷出长枪后不能收回。
“我以前也见过一个经历过枯萎的辰月教徒,不过他还有脖子,”姬野冷笑,“你枯萎得连脖子也不剩下,看来是比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