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本地的医护人员,一边回应着志愿者,一边向京墨和雍琴道别,同时走向了开过来的车辆。
“明天见。”
京墨和雍琴向他们挥手道别,几天的相处下来,让他们之间已经生出了浓浓的战友情谊。
目送着这几位医护人员上了志愿者的车,相互间又挥手道别,京墨和雍琴才走向了停车场。
他们的通勤小巴,就停在那里。
“辛苦了!”
两人刚上车,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便侧身回头,向她们轻轻的说了一句。
和那些志愿者一样,在这些日子里,这位司机最大的心愿,就是每天都能看到他接送的这些医护人员,能够平安的上下班。
医疗救援队里的大部分医生和护士,年龄都比这位司机的孩子大不了几岁,所以他看京墨和雍琴等人,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这些年轻的孩子,面对新冠病魔,毫不畏惧,迎难而上,这让司机在感动的同时,也觉得很心疼。
“徐叔,你也辛苦。”京墨和雍琴笑着回应道。
几天下来,她们和开车的几个司机都熟悉了。徐司机摇摇头,笑着说:“我这算什么辛苦?跟你们比起来,什么都不算。”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雍琴身上,问道:“我看新闻,之前让你打扫厕所的那个家伙,已经给你赔礼道歉了?是真的吗?他真的道歉了吗?”
雍琴点点头,有些惊讶地说:“是真的,那人确实给我道歉了……诶,这个事儿传的这么快呢?今天下午才发生的,就上新闻了?”
徐司机说:“肯定传的快呀,这个事,关注的人很多的。”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像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在我们武汉,只是极少数,我们也瞧不起他。”
毫无疑问,徐司机这是在担心,怕一个朱永平,影响到了雍琴他们对整个武汉的看法。而雍琴虽然是个吃货,但脑子不慢,立刻听懂了徐司机的弦外之音,笑着说:“徐叔说的对,在武汉这些天,我看到了不少可爱、可敬的武汉人民,比如您这样的。”
“哎哟,我都一把岁数了,还可爱呢?”徐司机连连摆手,但也因为雍琴的这句话而放下了心。他没有再多言,笑着冲京墨和雍琴点点头,便闭上了嘴巴。
因为这个时候,在车上除了京墨和雍琴外,还坐着其他几个在这个点下班的医护人员。
虽然这些医护人员都戴着口罩,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和神色,但是从露在外面的那一双双眉眼,还是能够看得出,他们身上深深的疲惫与倦意。
京墨和雍琴与这几个人相互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找了两个空位坐下。与刚来武汉时的情况不同,现在的通勤小巴上,很少有人聊天,气氛也更加的安静。
原因很简单——大家都太累了,累的不想开口讲话。
虽然在这些日子,以总领队樊诚为首的医疗救援队的领导团队,针对排班作出了一系列的调整,想要让每个医护人员,都能够休息的更好。但是现实的情况,却与理想中的,存在有很大的偏差。
随着“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应检尽检”的实施和落实,武汉各大能够接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病人的医院,都在扩大自己的隔离病区,增收病人。
京墨和雍琴他们所在的这家医院,自然也不例外。
现在,医院的隔离病区已经是满负荷运转,可即便如此,还每天都有新病人收进来。这就让京墨和雍琴等医护人员,本来就很大的工作量,还在不断的攀高!
在这种情况下,医护人员不止是身体疲惫,精神上面要承受的压力也变的非常大!所以,当他们脱下了隔离服后,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只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甚至连饭都不怎么想吃,又怎么会在车上,想要讲话呢?
这也是司机徐叔小声讲话的原因——怕影响到车上医护人员的休息。
在徐叔看来,这帮孩子是真的累坏了,所以哪怕能让他们多休息一分钟,都是好的。
京墨和雍琴在坐下后,不约而同的摸出了手机,给各自的亲人,发去信息报平安。
为了不影响车上医疗救援队的同事休息,她们没用语音,都选择了打字,并且是把手机开成了静音模式,尽量不影响到旁边人的休息。
雍琴这边,消息刚刚发出去,她的男朋友就打来了视频电话,惹得雍琴小声吐槽:“以前怎么没有见你这么积极过?以前我给你打去电话,你还给我挂了,说是影响你玩游戏收人头。怎么,现在不觉得影响了?”
坐在她旁边的京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总觉得雍琴这句抱怨,有着浓浓的‘凡尔赛’味道。
雍琴没有接男友打来的视频,而是飞快挂断,然后打字回复:“我在车上,回到酒店再视频,免得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她的男朋友很听话,在这一刻,将四川男人耙耳朵的性格发挥的淋漓尽致,立马也换成了打字,跟她腻歪了起来,互诉思念。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说了些什么,但从雍琴喜上眉梢的模样来看,聊的内容,肯定是十分的肉麻。
京墨这边,先是给父母发去信息,紧接着又给袁志发了条信息,内容简短,就一句话:“一切都好,想你。”至于更多的内容,她打算等回到酒店后,再录视频发给袁志。
每天的互录视频,道声平安与想念,已经成为了京墨和袁志在下班后的‘既定流程’,一种特殊的‘见面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