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却变了许多,原本乌烟瘴气,豪客云集,喝酒猜拳的场面全然不见,到处轻纱幔帐,花团锦簇,书生秀才谈诗论曲,档次明显升了一截。
前楼舞台羊绒毯上,正有一白衣女子席地抚琴,肌肤胜雪、长发如墨,面容秀丽,冷清中带着一丝娇艳。
琴声曼曼,朱唇轻唱:
“闲夜肃清,朗月照轩,微风动袿,组帐高褰,旨酒盈樽,莫与交欢…”
台下不少人看得两眼发直,目露迷醉,就连端酒的小二也端着盘子傻愣。
对面二楼包厢栏杆后,张奎已经换了身豪客打扮,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旁边依偎着金风楼原先花魁怜香,不时喂口酒或葡萄。
张奎也是目不转睛,心中赞叹。
怪不得“淫贱公子”陈无双势在必得,台下女子据他所说是花大价钱从京城请的花魁凌艳尘,歌艺双绝,寻常人见一面都难。
确实不同凡响。
怜香看着有些吃味,眼珠子一转,玉手顺着胸膛往下摸,随即目露惊骇,眼神化作一团春水。
“奎爷,今晚奴伺候您可好?”
张奎呵呵一笑拉开了她的手,
“可惜,爷练的是童子功。”
怜香嘴巴撅起,瞥了一眼台下,
“怕是另有所想,瞧不上我们这些柳蒲之姿吧。”
张奎哈哈一笑灌了口酒,
“再香的肉他吃不上也没味,来,再给爷说说那晚的事。”
说着,一锭银子已经滑进了香腻中。
怜香满意地掏出银子塞进小荷包,“那晚,文昌公子和几人吟诗作对,奴负责斟茶倒酒,刚入夜就统统散去,不过说起来,那晚有个黑袍书生挺奇怪…”
停着怜香的诉说,张奎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在接受了陈无双的聘请后,他就扮作江湖豪客一头扎进了金风楼,吃住都在这里。
陈无双是在刚包下此地装修时发现,对方夜间偷窥,还以为是对手找茬,射了一计飞刀后消失不见,飞刀上只留下些泥巴。
可惜,张奎几天时间将整个青楼转了个遍,又连着后了几夜,也未发现任何邪祟影子。
不过,却有意外收获。
他偶然得知,余文昌在中邪前几日,竟然来过金风楼。
有钱书生逛青楼不是什么事。
但妖邪同时出没,就太巧了些。
张奎摸了摸下巴,
“那黑袍书生长像如何?”
怜香蹙眉回想,
“瘦瘦的,脸色苍白就像生了病,哦对了,他坐的很远,我过去倒酒时,隐约闻到一股臭味?”
“怎么个臭法?”
“就像…就像阴沟里的烂泥!”
张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随后,他匆匆赶回余府,又让余盖山将那晚与余文昌喝酒的人全都叫了过来。
可惜,其中没有怜香所说的那个黑袍书生,众人也表示从未见过此人,只以为是其他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