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摘下口罩,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
“没了?人没了?”
荷妈呆呆地问道,然后嚎啕大哭起来,“不可能的,早上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医生您再救救她,您再救救。”
“请节哀。”
医生道。
荷妈在那里哭了好半晌,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转眸看向楚眠。
只见楚眠仍然坐在轮椅上,一张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无喜无怒,也无哀,双眼沉默地直视着前方,就好像整个人没有七情六欲一般。
荷妈扑过去,“小姐你没事吧?”
楚眠静静地坐在那里,并不看她,嘴唇动了动,似自言自语般地道,“我以为我够狠了,原来还不够,远远不够。”
这是在说什么呢?
荷妈摇着她的手臂,有些担忧地道,“小姐,你别这样,你难过就哭出来吧。”
“我哭不出来。”
楚眠淡淡地道。
“小姐……”
荷妈呆呆地看着她。
方妈是救她而死的,小姐怎么会哭不出来?
“贫民窟里每天都有人死去,我都要哭的话,眼泪早就流干了。”
楚眠面无表情地道,“荷妈,你以后不要做这种蠢事,我不会为你哭的。”
“……”
小姐这是怎么了?
荷妈无法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我们回蔷园。”
楚眠说着,不等荷妈有动作,就自己按下轮椅上的操控键,转弯往外。
轮椅驶了一小段路,楚眠似是想到什么停下来,淡淡地开口,“方妈煮的汤圆还在病房,应该没那么快收拾掉,去个人帮我拿过来。”
说完,她继续操控着轮椅往前。
她一步路都没有走,就这么坐着轮椅。
荷妈怔怔地看着她这副冷漠的背影,明明该恼,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更心疼了。
……
凌晨一点,楚眠依然没有离开蔷园。
小小的蔷园从上至下灯火通明,保镖将整个洋楼围得滴水不漏,爬在围墙上的蔷薇寂静盛开。
荷妈在庭院里来回踱着步,不时伸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