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多嘴。”李玉忙朝自己脸上拍了下。
“还站着干什么?”弘历的声音远远传来,“去延禧宫。”
李玉:“……”
弘历刚进了延禧宫,就抽了抽鼻子:“这是——栀子花的香味?”
夏日炎炎,即便在日头底下多站一会,身上的衣裳都会被汗水给打湿,就连宫妃身上的香薰味,都因这热浪而显得过于粘稠,闻久了便觉头晕,倒是这自然而然的花香,能够稍解暑气,令人一下子神清气爽了不少。
“参见皇上。”明玉从里头迎出来,轻声道,“贵人刚刚服了药,已在帷幄歇下了,奴才这就去叫醒她。”
“为什么不去屋里睡?”弘历望着搭建在花园中的帷幄,皱眉道,“真是胡闹,也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径自朝花园中走去,一路分花拂柳,来到那顶帷幄旁,轻纱软帐,里头隐隐一个女人的侧影,因若隐若现,故而显得愈发诱人。
弘历脚步一轻,身后李玉与明玉对视一眼,悄然退下。
花园中只留下了弘历与魏璎珞两人。
轻轻拨开帐子,只听叮铃一声,挂在帐子一角的风铃脆声响起,声音悦耳的如同一场夏日春梦。
帐中传来轻吟一声,魏璎珞翻了个身,睡眼惺忪,衣衫半褪。许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的缘故,她身上穿的极少,薄薄一件栀子花色的袍子,柔软如一层花瓣裹在她身上。
望着她海棠春睡般的娇颜,弘历忍不住心中一荡,伸手抚向她略带潮红的脸颊,他的手指冰凉,对方嘤咛一声,在他指头上蹭了蹭。
弘历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一面。
往日她要么对他爱搭不理,要么对他冷嘲热讽,偶有点好脸色,也是阳奉阴违,这样娇憨的亲近,实属少见,叫弘历忍不住定在原地,恨不得她一直睡不醒,一直这样下去也好。
可他的手指头很快被她蹭热了,魏璎珞呢喃一声好热,然后慢悠悠睁开眼,眨巴眨巴好几下眼,惊讶看着他:“皇上,你怎么来了?”
弘历被她撩拨得心头发痒,不等她起来,已经伸手将她按倒在帐内。
长发如同泼墨,泼在雪白床帐上,魏璎珞枕着如云发丝,恢复成平时那副模样,既不怕他,也不恋他,既不接近他,也不远离他,仿佛一朵天边的云彩,对他似笑非笑道:“这儿可是花园……皇上,你这样可不合规矩。”
弘历伸手撷住这朵云彩,俯身吻在她脖子上,似野兽捕获猎物,在她喉头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口齿不清道:“闭嘴……朕就是你的规矩!”
他觉得她好时,万般都好,就连她此刻的小小挣扎,都变成了一种乐趣。就像花上的刺,人若过于喜欢那朵花,就不在乎被刺伤。
弘历闭上眼睛,轻轻吻着唇下这朵花,他还不知道自己对这花的喜欢,就算喜欢……也绝不会承认。
睡髻休频拢,春眉忍更长,整钗栀子重,泛酒菊花香。
绣叠昏金色,罗揉损砑光,有时闲弄笔,亦画双鸳鸯。
明玉出了院子,却没有在李玉身旁多呆,怕呆得久了,被他看出身上的异样,匆匆寻了个借口离开,最后再也按耐不住,跌坐在草地上,面孔深深埋进膝间,双肩微微耸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男人的手按在她的肩头。
明玉吓了一跳,更加不敢抬头。
“怎不回头看看我?”对方笑道,声音自有一股潇洒,游侠似的磊落。
明玉认得这声音,她回头看去,四目相对,海兰察楞道:“明玉……你怎么哭了?”
明玉不答,只看着他默默流泪。
海兰察今夜当值,本不该擅离职守,但心爱的姑娘哭成这幅模样,想了想,他跑到一个关系不错的侍卫到身边,暗暗嘱咐几声,让对方顶了自己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