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虽然气的吐血,但并没有性命之忧,在侍书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官署。
待朱希周走后,王鏊才反应过来连忙从近旁五经博士手中接过方巾把面上血迹擦干,连声叹息道:“有辱斯文,成何体统。”
王鏊大人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未碰到过这么不靠谱的人,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形容了。
心神不宁的王老大人自然没有什么心情再指导庶吉士观政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踱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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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修撰翰林院唇枪舌剑,气的庶吉士朱希周口吐鲜血一事很快就在朝中传开了。
最开始是六部,紧接着都察院、诸监寺衙门也都风闻此事。
稍了解内情的总忍不住添油加醋一番,好显得自己见识渊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朝堂之上更是纷争之地。
不少人把此事联想到几月前的大比,说谢、朱二人本就有嫌隙,这次殿试却是将矛盾激化了。
谢慎听到许多版本的传闻,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好歹翰林院也是一清流衙门,怎么被编排的如此不堪。
难道明代的士大夫也喜欢官斗剧情?
一旁吃瓜的王守文嘿嘿笑道:“这算什么,慎贤弟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京城的水深着呢,要不是令岳前些时日得了风疾在松江府养病,你信不信他们还得把火引到令岳身上?”
谢慎不由得蹙眉。
确实有这个可能。要知道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加之某些内心阴暗的人出来挑拨一番,很可能把一件本来平常的事弄得十分不堪。
不过这也不能都怪京城官员八卦,科场之中这种人情往来实在太多。
最著名的例子便是那位震铄古今的张居正张首辅,为了儿子忙前忙后的铺路,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可谢慎却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莫说徐贯京师大比时染了风疾不能回京,便是徐贯就在京中,以徐贯工部左侍郎的身份也是绝对不可能被充任为殿试读卷官的。
不能成为读卷官就不能对殿试成绩施加影响,吃瓜群众再怎么也无法质疑谢慎的岳丈从早出力。
阴谋论也得有一定的推断,这种逻辑上完全站不住脚的当作笑话看就好。
“这种假设完全没有意义,便是真的有居心叵测之人挑拨,谢某也不惧怕。”
既然打算在京师官场中混了,就要做好千锤百炼的心理准备。
官场的黑暗绝不是谢慎想象的那么简单,白的变黑,黑的变白全在一念之间。
王守文将瓜皮丢掉,朗声笑道:“有人相争才是好的,这证明慎贤弟你人红嘛,若是都没人注意岂不是成了养老等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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