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呜呜呜”,大师姐也跟着“呜呜呜”,“爹,我好想你……”
“哦……不哭不哭。”瑶光明心疼坏了,拿袖子替她擦擦脸,“还疼不疼啦?给爹瞧瞧。”
而后他对着瑶持心小臂上仅剩的一道浅痕哭成了个泪人。
“啊哟,好大的伤口啊!”
奚临:“……”
父女俩抱头痛哭,瑶持心哭的是被抽成了人干的老父亲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却不知瑶光明哭的是什么,二人各哭各的,场面倒也十分感人。
大师姐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偎在老父亲小山般的身躯上,趁热打铁地“嘤嘤嘤”道:“爹,你看那个白燕行多讨厌啊,他打我打那么重!”
瑶光明应声附和,“讨厌,该讨厌,爹也讨厌。”
“咱们以后就别跟他们来往了,好不好?”
他想都没想:“好,那就不往来,不往来。”
“……”
奚临不得不感慨,这爹当得真好糊弄。
他是外门弟子,从前顶多只远远地见过掌门几眼,实属没想到冠绝天下的瑶光山之主居然是个女儿奴,且脾性出人意表。
似乎和寻常印象中的“大能”“前辈”相去甚远。
也无怪会纵出师姐那样的性子。
奚临看着瑶持心正黏着瑶光明尽情撒娇,奇怪离谱的要求逐个往外蹦,一个敢说一个敢答应,瞧得久了居然会有点羡慕。
他不由得静静会心一笑,侧身走了出去,给这父女两人腾出位置。
入夜,暮春的虫鸣声响彻林间。
大比结束后的瑶光山似乎格外清净,外门弟子所居的小院里,几个年轻人活动着酸涩的筋骨呵欠连天。
“唉,你别说,这些天还挺累人。”
“可不是么。”一旁的同门洗了把脸,“得盯着各处的防务,又得抽空看咱们师兄师姐的对局,一心好几用。再者,门派里住了一帮外人,终归不自在。”
“正是。”边上的人赞同道,“尤其那北冥,自打进了前六,一个个的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他们一派总是自诩家学深厚,老把从前的盛况挂在嘴上,也不瞧瞧如今都中落成什么模样了。”同门冷嘲,“人家好不容易在榜单上露露脸,你就让让他们吧。”
“哈,说得也是。”
“就是可惜咱们大师姐,平白给人当了垫脚石。怎么就那么倒霉,几百年都遇不到的事儿……”
他正滔滔不
绝,对面的人忙朝他使眼色,他知道是为什么,不在意地冲奚临的住所努努嘴,“没见关着灯吗?睡着呢。”
同门扭头一看,房中漆黑一片,果真是睡下了。
“天才刚擦黑,他倒歇得早。”
*
北冥位于千里之外的正北方向,最远且最荒凉,途中很快就没了同路的门派。
剑宗一行在一座荒山底下落了脚,张开自己带的秘境,暂作休息。
丹修长老是个半刻也停不了口的嘴碎子,手舞足蹈地从上到下挨个挑刺,喷完了徒弟喷小辈,精力旺盛得好似无处发泄。
周遭的弟子们个个给他念叨得面有菜色,唯白燕行照常心无旁骛地入定。
却是在这时,他双目猛地一掀,毫无征兆地抬袖,将喋喋不休的大长老一掌挥开。
剑宗长老话刚说半截,冷不防挨了他这一记,险些翻滚出二里地,直到撞上山石才停下来,他扶着两侧的断木气急败坏:“好哇,你小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啦,趁月黑风高,想杀我灭口吗?”
随着落下的尾音,一道灵气从天而降,砸在他适才待过的位置,骤然把地面劈出裂痕,老丹修当场就闭了嘴。
是剑气。
白燕行根本没工夫搭理他,状态即刻紧绷戒备起来,仰首望向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