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话,坐在车内的陆泽漆只是一笑置之:“你是在为陆淮南打抱不平吗?”
归宁冷冷地盯着他,没说话。
即使眼前的人是陆淮南的弟弟,是与他有着共同血脉的亲人,也令归宁感觉亲近不起来。
可能陆家人骨子里便有一股清高倨傲,他们只对自己愿意亲近的人放下身段,对不在乎的人无所容心,便显得疏离冷漠,高高在上。
“没有人逼他。”陆泽漆平淡地叙述着事实,“从头到尾,是他自己将所有的错往身上揽,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说完这句,陆泽漆便不再理她,将车往停车场开去,任由她在身后大喊:“可是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爱她,他并没有真的想伤害你!”
看着后视镜中倒映着那个愚蠢的女人,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没有真的想伤害,却已经做出了那么多伤害的事情,难道就应该被原谅吗?
至今他的母亲还在医院里躺着,永远都醒不过来。
她一句“没有真的想伤害你”能弥补什么?
人总喜欢给自己犯过的错找借口,好像这个借口哄得了自己就能骗过别人。
真相是什么?总有一天会有人查明。
可那已不是他在意的事情。
车子仍在公路上行驶时,于苏木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听对方说了话后,不禁有些诧异:“荀大哥?”
她看了一眼开车的男人,见他没太大反应,于是便问:“有什么事吗?”
于苏木只是一直听荀超说着,间或“嗯”一声,最后在挂电话之前说了一句:“我会尽力的……不客气。”
挂了电话之后,于苏木望着他:“荀大哥说展瑜今天醒了。”
“嗯。”
她犹豫半天,才道:“她想见你,但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
“嗯。”
他的态度真是冷漠啊,她咬了下唇,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一定会令他生气,但是她又在电话里答应了荀超……
想了半天,她才慢慢开口:“荀大哥人不错,那天我被抓到警局,是他把我保释出来的。你说我要不要找个机会感谢他?”
陆泽漆:“……”
前方红灯,他停下车,转头看她,眼中没什么感情:“你确定你要替自己的情敌求情,让我去医院见她一面?”
“不是替情敌求情,是看在荀大哥的面子上!”于苏木反驳了他的话,“展瑜知道荀大哥还喜欢她,所以求荀大哥让她跟你见见面。荀大哥说,这么多年,展瑜就求过他这一次,他不忍心拒绝,所以就跟我打了电话。”
“当然,”她立刻解释,“我也不认为我有那个能力说服你,只是听荀大哥说,明天展瑜就要回美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想帮她完成这个心愿。我看荀大哥也挺可怜的……是一个难得的痴情男人,便想成全他。”
“你呢?”他问,“是不是也很想见她?”
于苏木一愣,没想到心底的那点儿想法竟然完全被他看透,她便不再隐瞒,点点头:“有点儿,有些事情想问清楚。”
陆泽漆没再说话,绿灯时,黑色的布加迪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个头,往市中心医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