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又看窦鼎着实可恨,便讥讽道:“二公子素来只会寻花问柳,做那些富贵公子的勾当,行刺太子这样的大事,怕是再难成功的!”
窦鼎听了怒气上涌,剧烈地咳起来,脸憋得通红m,道:“我知你们姐妹,素来瞧不上我,但杀父之仇夺妻子之恨不共戴天。况且想他死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江风也觉得,李隆基和江绯实在有些对不住窦鼎在先,后来还赶尽杀绝,把人家搞的家破人亡,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生生逼出一个反民,何苦来。
上一次,王毛仲和郢国公去凉州调查袁瑛和鸣雀的事情。
正事一无所获,王毛仲却把凉州刺史窦怀让法办了。
最开始的罪名是藐视太子。
但只要一查,就必定还有其他毛病。树倒猢狲散,大家看太子对窦怀让下手了,便也落井下石,过往的罪证都被暴出来了。
窦鼎见江风不再说话,忍着疼痛又道:“我原也没想今天动手,只不过有另一群黑衣人,早埋伏在那狙杀他。择日不如撞日,想着趁乱要了他的狗命!哼,怪我技不如人,那么好的机会让他逃了!”
窦鼎惋惜地用拳头狠砸桌面。
江风悬着的心又提起来了。
另一方是太平公主么?还是宁王?这一场暗杀必然会让李隆基疯狂反扑,她不由得替太平公主担心。
江风看着丧家犬般的窦鼎,心里开始后怕。
自己太鲁莽,窝藏刺杀储君的反贼,那可是诛族的大罪!
她脑门发热的圣母心肠后,开始细细地想着如何善后。
关键是要把这个惹祸的送走!
她略一思忖,便对窦鼎道:“你杀不了他的。他将是名垂青史开创伟业的千古一帝,要活到七老八十寿终正寝,你别白费力气枉送性命!你先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会想法子把你送出去,你若能逃出去,就远远地走吧,为你父母留一脉骨血,总好过白白地送人头!”
窦鼎还想再抬杠几句,可又痛又累,那药也有安神的作用,不一会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江风见了,关好门退出来,蹑手蹑脚地穿过江父江母主屋的后廊,绕过西侧云姨娘的暖格来到西厢房,摸着黑蹭到里间,低低说了一句“是我!”
便摸进了女孩的被窝。
悠然迷迷糊糊地道:“姑娘,怎么过来了?呦,好凉的手。”
“我害怕,过来跟你挤挤。”江风道。
悠然说:“姑娘,我陪你回去睡吧,你睡在这里,怎么行。”
江风把悠然的被子一扯,说道:“快睡吧。听我的。”
悠然糊里糊涂,翻了身,又睡熟了。
江风将明天的计划盘算了一遍又一遍,再无纰漏了,才在渐渐睡去。
第二日,江风早早地醒来。
那一床锦被被自己紧紧地裹着,悠然只着寝衣蜷缩在一边。
她觉得可笑。
穿衣服下地走人——她的闺房里还有个男人,若悠然早起去服侍发现可就惨了。
窦鼎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