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业大笑一声,抽到了伤口,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到底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到底闯下什么祸!竟然让姑娘屈尊就驾来此?”
来皇宫,竟然也是屈尊降贵,这让江风如何敢当。
但她听李隆业还有开玩笑的力气,晓得并无大碍,心里倒也放心下来。
转念想到李隆业已昏睡了半日,并未进食,便道:“王爷,今儿早起,我只吃了一个包子。不如先叫些吃的,再慢慢说?”
李隆业欣然允诺。
阿恕的效率,素来是极高的。按照李隆业吩咐,不一会就将饭菜摆上来。
李隆业只有清粥小菜,江风的膳食却着实丰富,不觉胃口大增。
江风一边大口朵颐,一边察言观色,简明扼要地将窦鼎如何藏匿在她家,她又如何救人,如何被王毛仲抓包,太子如何审问统统告知。
李隆业表情严肃,江风心下惴惴,最后补了两句。
一句是:“我和你的关系,太子不会疑心你吧?”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并且容不得别人一点不臣之心,他如君储位不稳,谁知道会不会把幕后主使,胡乱怀疑李隆业身上。
一句是:“我确实没想到窦鼎竟伤了你…”
到底还是担心因为自己救了窦鼎,而引起俩人之间的嫌隙。
李隆业回神,看到江风一脸紧张的样子,忙安慰道:“我的伤不打紧,不怕。”
又降低声音,凑近江风,狡黠道:“我没什么大事,不过装得严重些,给父皇看的。”
江风心下稍安。
李隆业面色一转,怒道:“王毛仲这个狗奴才,整日的算计,竟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到你家来。”
江风一愣,李隆基对王毛仲多有看重,她看得清楚。
她担心因为这事,导致兄弟失和,忙解释道:“确实是我藏匿了窦鼎,还要送他逃出去,王将军也是为了要抓行凶之人,并不是有意为难。”
李隆业鼻子出气,“哼”了一声,然后道:“昨日我们在府邸附近遇袭,王府距离江宅隔了小半个长安城!这么远的路程,窦鼎受伤远重于我,他如何能逃入你家?又如何当时搜不出来?还能第二日那么巧,拦住你的马车?”
江风捂住嘴巴讶异道:“钓鱼执法!可是为什么啊?我们家也并没有得罪他!”
李隆业道:“为的可多着呢,为着你大哥升官你姐夫得力,为着你二姐嫁入东宫,为着凉州些军士的功劳,为着皇兄跟前的体面荣耀。”
还有一句,没有讲:因为江风的介入,王毛仲乐得看见李隆业陷入麻烦。
江风想来后怕,他们一家谨小慎微至此,依然有人煞费苦心拿他们的错处。她一时圣母心作祟,钻进人家的陷阱里,若不是李隆基英明,岂不是害了全家。
她面色惨白,李隆业又忙劝道:“这个腌臜东西,诛杀韦氏时他就临阵脱逃,害得我们还未万全,就不得不提前行动,到底出了纰漏,死了多少兄弟!皇兄念他自小跟随,竟也未责怪他,不想他竟还不老实,屡次三番挑拨。此宵小之辈,皇兄只用其长。如此陷害之举,断不会令皇兄生疑。皇兄把你送到我这,可见并无责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