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脸转了过去,并不想回她。
祁悦说罢,又优雅地望着湖面,“不过。。。。要是说,若我今日失足落了水,你和绍清的洞房花烛,会不会再拖上一拖?”她冷笑,眼神浓缩着狡狯之情,轻轻搭住了我的手,“待会给你瞧一出好戏。”
我的心一沉,赶紧反扣着她的手臂,她又想做什么?
这次脑子转的还算快,明白祁悦话里的意思,只不过我还是很惊讶,未曾想过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总会有这样多的计谋,“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你说我是只老鼠,我忍你很久了,祁悦,你不要逼我。”
祁悦显然愣住,她没有想到我的反应竟比她料想得快,也没想到我今日难得硬气一回,这次换她不明所以,“你想对我作甚?我警告你,若伤害了我半分毫毛,你以为绍清会放过你?”
我皮笑肉不笑,“我怎么会伤害你呢,你口口声声喊我姐姐,喊得那样亲切。”
与其祁悦投个湖来陷害我,不如我先发制人,就算我的病现在还没好透又待如何,左右不过是在有些糟糕的程度上变得更加糟糕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但与祁悦来说就不一样了,况且,我心里压抑着每日诅咒她千百遍的冲动,今日终于得以报复,甚好,用我的身体为代价,来解惠安受过的气,值当。
我忽然惊讶地大叫了一句,“祁悦,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说着说着,身体便往湖泊处倾斜,紧接着便大声疾呼着,“救救我!”
我本是做戏,但因为确实不会游泳,在湖泊里扑腾挣扎得厉害,呛了好几口水,溺水的样子看着真真切切。
祁悦见我一起呵成的动作,在岸边看傻了眼,花容月貌的小脸几乎都快变了形,一切她都来不及反应,她计谋未得逞,反而被咬了一口。更没想到的是,我居然有陷害她的本事。这厢终于明白我那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驻守在附近的士兵,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稀稀拉拉围着看热闹的婢子家仆,我由几个年轻的士官从水里拉了上来。
方宁和慧姨听到声音,少不得惊慌失措地往湖边跑来。只看见我如个落汤鸡似的抱着身子瑟瑟发抖,祁悦正衣着妥帖,她怒目圆睁地望着我,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方宁见状,“哇”地一声,还没靠近我,便开始掉金豆子。我哑然,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配合。于是这场面,自然而然又将矛头指向祁悦,三四个士兵见一个女孩子哭地楚楚动人,又见另一个女孩子跌落湖里,可怜兮兮,顿时恻隐之心泛滥不已。
“祁悦小姐,你为何总要与四小姐过不去呢,同住一屋檐下,你们又是姐妹,本该好好相处的,我在这给您磕头了还不行吗,别再为难她了。”方宁抱着我跪下,抽抽噎噎道。
“你说什么?”祁悦怒极反笑,“呵,我何时为难她了。”
方宁一心以为我是被祁悦推下去的,可想来祁悦明里暗里做过的缺德事还算少吗?我咬着牙,逼出了几滴眼泪,“祁悦,我自认为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何苦总对我步步相逼。你什么都有了,难不成还缺我这一条命吗?”
祁悦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她向来镇定,沉着于心计,只不过看我一贯逆来顺受,没想到这口着实咬得痛了些,笑容尽失,她指着我,“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我没碰她。却想把责任推给我。贱——”扬起手,欲给我一巴掌,只不过还没触到脸庞,便被慧姨给拦了下来,她忍耐许久,总算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祁悦小姐,动手打人就过分了。”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不过教训一下这个满嘴谎话的下人罢了。我理解你护主心切,但眼神也得看准了些。”祁悦伶牙俐齿地反驳,挣脱开慧姨的手,又将耳光狠狠扫在了方宁脸上。
方宁吃痛地捂着脸上的红印子,我看了阵阵心疼,“你凭什么打她,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的人?”
祁悦却不屑一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她凭空污蔑我为难你,你说,该不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