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哪有你说得这样简单,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的新人,才刚出军校,稚嫩得很,又无资历,怎能管理一个师?虽然第十三师的军长我确实看不顺眼,但父亲可不会就这样随随便便让一个小年轻上位。”
反正我也是说着玩玩,只是借故夸一夸祁煜罢了,可他却板着脸,细细地探讨起来。
“说起来,我却很佩服傅绍清。他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精准指挥了好几场战役,西北资源丰厚,京军之所以有这家底,这都是他的功劳。”说罢,他却自嘲地笑笑,“不像我,到现在还很生疏,老惹父亲生气。”
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傅绍清是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起来的,你是半道儿才被拉进去了,自然不一样,在我看来,你已经很厉害了。要不是傅绍清比你多几年资历,兴许还根本比不上你呢。”
我发誓,我没有夸张,我当真是这样觉得的。
掏心掏肺的一番赞许,祁煜听了自然是非常受用的,他抿着嘴,嘴上是想忍住却又忍不住的阵阵笑意,“你这样贬低他,可别让人听了去。”
我在心中笑呵呵,傅绍清这个人我都敢推下水了,哪怕再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也没有比这件还严重的,就算他知道我在背地里说他坏话,估计也只是气一气。
说起来,他关了我一个月,我也一个月没见到他,不晓得消气了没有,八成是没有,反正他一贯很小气的。
“对了,父亲身体是不是不太好?”我才想起刚才在客厅,老是听他咳嗽,每每咳起来,便涨得满脸通红,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祁煜听到这个,心情也便不怎么轻松了,“嗯。所以我才得好好鞭策自己,父亲的年纪已经很大,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投入到沪军之中,只等着我接他衣钵。只可惜,我却是不怎么成器,老让父亲担心。”
他说着说着,手便紧紧地攒成了拳头,我的心头一揪,“严。。严重吗?”
“积劳成疾,有些也是早年留下的老毛病了,一时半会不能好得彻底,只能多多调养身体,除了吃药,便没什么有效的方法了。”祁煜哀叹一声,语气无奈。
我除了关照几句,别的什么事情也帮不上,心情挺沉重,毕竟生病的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父亲。
“你不用太担心了,沪津那边的事有爸爸,还有我,倒是你,一个人在燕京呆着,难免让人不放心。只须记得,有什么事情管你自己便是,若你安全,我们倒也没什么负担了。你离开沪津的这几个月,祁家的人都很记挂你,尤其是妈妈。”
我有些愣住,虽然是百感交集,可又说不出是怎样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内心交汇着,真的是这样吗。。。。妈妈也会担心我?可为什么,一通电话也不曾来过?
“要不是你嫁给傅家,那铁路还由不得京军来插手。”祁煜忽然义愤填膺道。
我苦笑,或许这就是我对傅绍清的价值吧。
祁煜陪我走了一小段路,见慧姨的身影停在在一辆车前,冲我招了招手,“夫人,这边。”
“你住在畅春园哪儿,竟还要用车送回去?”
惠安惊讶,祁煜竟然陪着我出来,听到他问,便趁机抱怨一番,“少爷,你可别提了。祁悦小姐的房子这样气派,可我们那儿却连像样的名字也没有。”
祁煜“嗯?”了一声,此刻我真想把惠安的嘴巴捂住,我都不介意,就她话最多。
“山清水秀,翠竹环绕,我倒是觉得我住的地儿风景很好,适合修身养性。”
这真是实话,我并未觉得那个小院子有什么不妥当,“唔。。干脆叫它芙翠院吧,改明儿挂个牌匾,算是有了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看来畅春园比明泉山庄还要大得多。”祁煜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你去吧,过几天就是婚礼了,好生休息,瞧瞧你黑眼圈。。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