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玩牌正在兴头上,问了几句小皇子的情况,便让她退下去了。
这么一折腾,眼看今天即使有假期,也赶不及出宫与杜箴言相会,万贞便也不去费劲,索性就回了尚食局陪胡云说话。
胡云那里拜年的热闹已经告一段落,见她过来有些意外,便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万贞笑嘻嘻的道:“我来陪姑姑说话呀!”
胡云摆手道:“别,这一天说话说得我茶水都喝多了,你再来聒噪更不得了。你又有什么事?”
万贞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下颔,笑道:“姑姑,我就是觉得宫里初十以前事情都不多,想跟您多请几天假。”
胡云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出宫过年肯定会心野……不行!”
万贞没想到她会一口拒绝,茫然的辩解道:“姑姑,我不会耽误差事的。”
胡云摇头道:“不是这个原因,是你……你这丫头,你是姑娘家,又没有正经摆酒结菜户亲!除夕团圆年外宿一晚还说得过去,正月了还想在外逗留,你真当宫规是摆设不?”
万贞悚然,胡云吓了她一吓,又缓和了脸色,小声道:“傻丫头,你是有外务的,真喜欢宫外的热闹,白天在外面多呆会儿就行了,何必非得在外留宿招眼?”
万贞请假不成,反吃一顿挂落,只得怏怏的回屋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她借口探视新南厂,也不管有没有人送,自去东华门对牌出宫。
才大年初二,又冰天雪地的,东华门出入的人不多,她步行到了护城河桥头,便见昨天自己坐的小油壁车停在路边。杜箴言见她出来,大喜过望,连忙赶车过来接她,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一定有空出来。”
万贞一边示意他往新南厂方向赶车,一边道:“总管姑姑是不给假了,不过我领着新南厂的外务,借口查看厂务,也能出来一趟。”
做戏做全套,既然借了查看厂务的名头,万贞便也绕到新南厂去查看了一下厂里的事务。宫里的柴火过年前便备得足足的,初五之前都不必新南厂再送货。厂里就只有轮值的小头目郑蔬子领着几个守卫凑在一起烤火赌博,连厂后一间柴房的茅顶被风拆开了都不知道。
万贞折进厂务大堂时,郑蔬子正手里拿着骰子吹气,忽一眼见她进来,只以为自己花了眼,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万贞看了眼他们桌上堆着的宝钞、铜钱等钱财,暗里叹气。但正月本来就是玩乐的日子,她自己尚且一门心思的从宫里出来,贪图与杜箴言相聚。
郑蔬子他们轮值之余小赌,她也不为已甚,发给他们每人一串开年钱,再提醒他们要按时巡逻,防灾防盗后便走了。
杜箴言把车驶离了新南厂才笑出声来:“贞儿,你这些手下,可都很怕你呀!你没见刚才他们那表情,我怀疑他们都要吓尿了。”
万贞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凶神恶煞,他们至于吗?”
杜箴言连忙道:“没有没有,你那不是凶,你是深得他们敬爱。”
这马屁可就无原则的乱拍了,万贞无奈的道:“我也是没办法,世道跟我们那里不同,性别劣势太明显了。我要是不严厉些,这厂务也就管不了。”
杜箴言点了点头,清醒的认知世情,是避开习惯风险的重要条件,这关系着他们这种穿越客的身家性命,他是不会乱灌迷汤,害万贞失去警惕的。恰恰相反,由于宫廷机构的特殊性,他还准备加强锻炼万贞的风险防范能力:“贞儿,你在现代的时候,玩过跑酷吗?”
万贞摇头,杜箴言又问:“箭术?骑马?散打?”
万贞问:“学过防狼三招,算不算?”
杜箴言大大的叹了口气,道:“不算!行了,从今天起,咱们把这些东西练一练。你别觉得我多事,这世道多学一样,就多一张保命的底牌。”
万贞自己就曾在宫里暗中演练过爬墙逃命,又怎么会反对杜箴言的提议?爽快的道:“好,我跟你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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