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项东衢的剑指就要戳到顾慕之心口之际,季风轻冲过来掐住了项东衢的剑指之腕。
项东衢被迫收住攻势之后,看着怒视他的季风轻不禁笑出了声:“师兄你这是干嘛,你真以为我会伤到顾师弟吗?”
季风轻不肯松手。他不管顾慕之和亓甯怎么想,可他绝对不会相信项东衢的话,因为他方才拦下来的劲力十足的手根本不是虚张声势,若他不出手阻拦的话,那股力道早就让项东衢的剑指戳进顾慕之的胸膛了。
项东衢挣不开季风轻的钳制,也不多挣扎辩解,而是趁着季风轻箍着他的稳健之力翻身上跃,再次刺出另一只手的剑指攻向了亓甯的天灵盖。
亓甯这才撒开了顾慕之,一个趟身上腿,以退接攻,干脆地踢开了项东衢。
师兄弟三人就此重新振作之后,再次蓄好了围攻之势。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亓甯师伯认可他们,至于其他的事,之后再论也不迟。
亓甯看着周围的三个年轻人,说:“好好打一场,你们总不会就这点儿本事吧?”
经过刚才的几番交手,亓甯已经差不多摸清了他们的门道,季风轻长在拳掌手法,顾慕之巧在腿上功夫,项东衢则是精于剑法的。不过她尚且有所期待,如她之前所言,能走到这里说明他们仨有些本事,所以亓甯总觉得他们不止这点本事。
季风轻三人对视一番后也打定了主意,既然亓甯这么看得起他们,他们自然要好好招呼。之前他们三人也曾有过并肩作战之时,如今配合起来自然也是信手拈来。季风轻首发出招,以极快的拳掌掣住亓甯的上三路,紧接而上的是顾慕之,以扎实的腿法打乱亓甯的下盘,趁亓甯一时混乱之隙再由项东衢出招致胜。他们三人的合围之发一直是少有敌手的。不过少有还是有,比如,用这套对符他们的师父方通淮就毫无效用。
作为曾经敢和“抚江五子”硬碰硬的人,方通淮对武学的见解其实和百里启是一样的——内力碾压,花架无用。
他们不晓得方通淮和亓甯比孰强孰弱,这是他们手中所握的最具威力的法门,似乎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了。
不过亓甯却并未被他们绊住过片刻,他们三人紧锣密鼓的攻势也未给亓甯造成过丝毫的困扰。亓甯也是失望,她不留情面的一膝顶开欲再次偷袭她的项东衢,旋即双手一开对面轰掌将季风轻和顾慕之双双击退。
亓甯站在木门之外,手臂一振把撸起来没多久的袖子抖了下来,背手道:“你们是怎么走到这儿的?”
这话问得他们三人哑口无言。
他们能怎么回答?实话实说,是被外门之人带过来的?
亓甯大概也是牢骚一问,转而又道:“瞧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跟着小方学了很多年了吧?没一点儿心得吗?”
季风轻和顾慕之惭愧垂首,他们的身手或许可以在试武大会的侪辈间混得开,对上那些小门小派、资质平庸的人也颇占上风,但在亓甯这样的门内前辈看来真的是不够格。他们自知甚明,也服气亓甯的教诲。
“师伯,”项东衢却是心有不甘,“弟子向来擅长钻研剑术,对江湖各路剑法都有所涉猎,即便是对那世无其右的剑影诀也略知一二,只是此次进山不曾带剑,所以无法使出全力,让师伯失望了。”
亓甯笑出了声,她问:“你觉得不公?”
“弟子不敢。”项东衢欲迎还拒。
亓甯又问:“若有人想要你的命,你会因为剑被夺了去而任人宰割吗?”
“我……”项东衢一时语塞。
“世间哪有什么公平,与其整日抱怨不公地活着,不如想想怎么改变自己的无能。”亓甯盯着项东衢说。
项东衢已经有些无地自容,但亓甯的话尚未说完,她继续道:“昆仑门人向来同气连枝,你也好自为之。”
以亓甯的道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项东衢方才会不会、有没有想真的伤到顾慕之。
季风轻瞥了项东衢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了自始至终都没吭一声的顾慕之。
这个师弟他从小护到大,看来还需要护到老。
“行了,你们过去吧。”亓甯闪了闪身说。
“多谢师伯。”季风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