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妤探手去摸,指尖夹起那物又摸了摸,震惊无比的发觉,她竟从自己衣袖之上,摸到了一枚绣花针!
这针便落在大片浸湿之处,此时已深入衣袖刺到大臂的肌肤之上,隐作生痛。
不难疑虑,这枚绣花针定为魏昭所掷,合着那杯热茶,一同落在了自己的衣袖里。
柳长妤咬牙心头窝火,她没想到,魏昭竟然藏了一枚针在茶中,想借着泼水,用这针刺入自己脸里,就此毁了自己的脸。
她心实在是歹毒!
柳长妤未作声色,垂首间暗暗将绣花针藏匿于袖中。
“郡主,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裳,本公主再赔你一身吧。”魏昭站于她身后又笑了问道,她左脸上的痕迹弯起,令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多了几分扭曲。
柳长妤同样察觉到她心怀不轨。
因而她断然拒绝,“不必麻烦公主殿下了,左右不过一套衣物。”她又不是无衣物更换,何时需要魏昭的施舍了?
“本公主可不嫌麻烦。”
柳长妤瞥开眼,“我有换置的衣裳,公主想相帮,我觉着更麻烦些。”
魏昭顿时冷下面,她无处可撒气,便直管向那执茶的宫俾放声叫嚷,发泄恼怒的情绪道:“你这做奴婢的,愣着作何来,快去再沏一杯茶来!”
小宫女刚拾起地面的碎片,听魏昭一叫吼,吓得直点头应声往外殿奔去。“临江,在慈元殿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太后厉声斥责魏昭不守规矩,她皱眉时神色极其冷漠,看得魏昭有些后怕,当即闭了口。太后再见她老实了后,才转向柳长妤
,“祈阳,你快去先换身衣。”
“谢娘娘。”
柳长妤则转身随巧姑姑入内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出的殿。
待她回时,沏茶而归的宫俾刚巧再度入殿,那茶水冒着热气,想必是才烧开的沸水所沏。
柳长妤不怀疑,魏昭未达成目地,一计不成便又会再来一计。
果不其然,魏昭略有遗憾指着茶杯说道:“这一杯茶,祈阳郡主可真是喝得艰难,本公主希望郡主这回,能真喝到口里。”
“是慈元殿的茶,稀罕无比,这才有些难到手了。”
魏昭笑意阴阴,“本公主保管郡主,今日能喝到口。”
柳长妤目光隐晦不明,她见魏昭抬手要去执杯,自个儿便大迈脚步,走上去先要夺了茶杯,“方才公主便手滑了,这次本郡主便不劳烦公主殿下了。”
若再叫魏昭塞枚针进来,那还得了。
只是柳长妤意欲夺杯,魏昭却不肯让,她仍是出手争抢,卯足了劲地要从柳长妤手中将茶杯夺回,那样子是得不到茶杯,不会罢休的。柳长妤见状撒开手,力道突而松开了。而魏昭本在使力夺杯,因柳长妤突然的收力,她猛然间未能及时收力,双手仍向自己方向拉扯,杯中茶水便顺势尽数向她脸上泼去
。
“啊!”
沸水落在她面上的那一刹,魏昭喊破喉咙地大喊出声,疼得抱脸大喊大叫起来。
茶杯滚落到地上,有茶水还滴落在地,徐徐冒着热气。
柳长妤目光落在已空了的茶杯中,摇头道:“这茶,怕是喝不成了。”
只是她这话说的轻,殿内除却她自己无人听入了耳。
当她视线一移,落在了魏昭捂住的面颊上,柳长妤端详着魏昭惨不忍睹的面容,经那沸水一滚,她白嫩的肌肤全然烫为了沸红。
“啊啊啊啊!”魏昭大叫不止,当即捂脸大哭,她的身子跪在地上,疼得支吾说不出话来。
殿内一片寂静,唯有魏昭哭喊声四下飘荡。
随后是柳长妤的一跪,“娘娘。”
她在道歉,却无悔意。
太后在魏昭被泼了茶水的那一刻,彻底是惊呆住了。她愣愣过后,着急起身边走来,边沉声吩咐:“巧姑姑,即刻去寻吴大夫!”
“母后,母后……”魏昭仍捂着脸,大声哭道,“我好疼,好痛啊,母后啊!”
这时候,太后心里头正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