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终于走出了慈元殿,因推拒了与柳长妤的婚事,他心中是说不出的轻松。虽其中夹杂着几许难意,可到底是一身轻松的。
至少他对得起柳长妤。
谢开霁又遥遥回身望了一眼旁的宫殿,他思绪飞远,若是那一日他不曾见到柳长妤与秦越之间无足可插的亲密,兴许于太后的赐婚,他便满口应下。
他心里有两股念头纠缠在一起。他在想,他应当是为自己感到惋惜,还是该更多感到庆幸。
惋惜自己与柳长妤就此错过了缘,但却庆幸自己瞧见了那一幕,未等到一切都已定局,再不可更改的地步。
但是他却未曾有过一分后悔,后悔自己拒绝了太后为自己的赐婚。
兴许他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喜欢柳长妤吧。
谢开霁摇了摇头,将脑中所有的思绪都甩开了。
“谢公子!”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谢开霁止住了脚步,他思绪顿时收回,回眸看时,发觉是李家的姑娘,李问筠。
她巧笑着走来,右臂直挺挺地落在身侧,并不敢随意乱动。
想来是伤势才好,仍有些不大习惯。
“李姑娘。”
谢开霁缓缓勾唇一笑,他本就温和的面容平添了一分暖融融,看得李问筠亦随之笑作眉眼弯弯,她走来如花的脸在近处看时,似绽开了花,“谢公子正要回府?”
“正是。”
谢开霁目光一转,直直投向李问筠的手臂,关切问道:“李姑娘,你这手臂好了以后,感觉可有与以往不同?”
因李问筠溧江为护谢开霁,而身受重伤,几近毁了一只手臂,谢开霁万分自责。那段时日,为向李家赔罪,谢开霁与谢大人没少跑李府。不过李大人与李夫人通情达理,在得知李问筠危难关头,主动以身庇护之时,在为自己女儿心疼的同时,也劝慰
谢开霁不要太过担忧。
时至今日,李问筠的伤几乎是好了。
“不曾。”李问筠笑着微抬了下手臂,俏皮道:“你瞧,我手臂已能自如动弹了。”
虽刚开始不大习惯,可受重伤之后,李问筠已逐渐习惯了左手做事。因此在伤势一好,她倒还用了几日,将左手惯用之事改为了右手。
谢开霁却轻捉住她手臂,阻止她再晃动,“李姑娘,你是受过了伤的,要多注意,不可想得太轻巧,又伤了自己。”
“我知道了。”
被他一训斥,李问筠当即是面红耳赤。
这多数为羞愧而成的。“你知道了,可还要记在心里。”谢开霁又瞥了她几眼,再见她白玉的脸蛋透出淡淡的红晕,顿时心头一烫,便松开了握住她手臂的手,侧开头道:“希望李姑娘不会嫌谢某
唠叨。”
“这倒不会,谢公子是一心为我着想,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谢开霁再一回眼,清清楚楚地望见了她眼中的真切,突然生了冲动,想叫她挪开脸去才好。
李问筠却不知觉,扭头好奇一问:“今日谢公子偶得入宫,是为何事?”
“是……”谢开霁嘴里卡住了话,想了想,他与李问筠关系也算熟络,这事无何好遮遮掩掩的,便顿而又说道:“是太后为谢某的一点私事,而谈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