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暇皱眉,摆在?面前的路,都?不好走。
“谢相?有何想?法?”
谢昭宁笑了笑,说道:“自然是谢家嫡长孙,仅仅是谢家嫡长孙。”
女帝这么做,一是想?断了太女的心思,二是想?让谢蕴认真辅佐太女,好好做个纯臣,而?不是‘床臣’。
裴暇依旧愁眉不展,谢昭宁口渴,道:“我来这么久,一杯茶都?没有吗?”
“好、好、我让人去备茶。”裴暇恍然大悟,匆匆走出去吩咐婢女上茶。
谢昭宁看着?他的背影,问浮清:“你说,他若是生在?谢家,这个时候是不是在?京城内有一席之地了?”
浮清嗤笑:“有谢大夫人那样的母亲,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前途?”
谢昭宁语塞。
很快,裴暇去而?复返,坐了下来,认真望着?谢昭宁:“谢相?的意思,我明白,我尽快成亲?”
“指不定你的新婚妻子成婚不足三日就暴毙。”谢昭宁懒懒地提醒一句。
裴暇脸色煞白,谢昭宁说道:“裴家宗族愿意放你回谢家认祖归宗?还有、你五岁才走失,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不记得了,我是裴家老太爷带回去的,我在?山里染了风寒,病了许久,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他们喊我公子,我就以为我是裴家的孩子。”裴暇失落地摇首。
山中阴寒,待了许久,自然就会感染风寒。
谢昭宁望着?裴暇,心中多了几?分愧疚,便?说道:“该回家还是要回家的,凭借谢相?今日的官位,你回去,不委屈。但你要想?推掉驸马,就必须闹一闹,最后的结果,就是你回谢家做嫡长孙,对裴家多加提携。你可以做谢家嫡长孙,也可以做裴家子,没有人不允许你不认裴家,就看你怎么在?中间周旋了。”
“可大夫人说,我是谢家的子孙,必须与?裴家断了。”裴暇苦笑。
谢昭宁:“……”
谢昭宁无话可说,该说什么,该说大夫人不长脑子,还是说她一时昏了头。这么多年来,回回昏了头。
“她是你的生母不假,可谢家如今是谢相?执掌,她的话,你听着?就好。养育之恩大比天,你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
恐裴暇不信,她又添一句:“我与?大夫人相?处多年,她的心不坏,就是一时偏激。谢相?岂会不让你认养育的父母,你不必担忧。眼下是要如何委婉的拒绝女帝。裴谢二家,吵一回,记住,一定要是裴家赢。待陛下定下驸马后,你再?回谢家。”
“若是陛下不信呢?”裴暇忧愁。
谢昭宁说:“别说你,就连太女都?不愿答应此事?,京城里那么多世家,你不想?吃这块肉,其?他人想?。毕竟做了驸马,将来就会是皇夫,下一任主君就会有他家族的血脉。”
只要裴暇二家闹起?来,那些世家们见?缝插针,就会将此事?搅黄了。
裴暇点点头,“我会通知?家里的。”
得到他的答复,谢昭宁如释重?负般笑了,“好,我的事?情也办妥了,来日京城再?见?,我要回去了。”
“你这么快就走了?”裴暇问道,“你好像很累,不如歇息一夜,明日再?走。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不必了,我带了护卫。”谢昭宁摆手,重?复一遍:“你可以肩挑两户,这并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问题,裴暇,谢相?的助力,是你想?不到的。”
说完,她拒绝裴暇的挽留,领着?浮清匆匆离开?。
少女鲜衣怒马,意气风发,马蹄疾驰,一幕落于裴暇眼中。
裴暇看得出神?,良久后,道上恢复寂静,灰尘散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厮见?他良久不动,心中好奇,“大人,您在?看什么?”
“我从未想?过,兜兜转转,我还得喊她一声姑母。”
小厮瞪大了眼睛,“谢小娘子与?您同庚,怎么喊上姑母了。”
裴暇失落不已,苦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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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一刻不敢停歇,从县衙出门,一路往南走,找到水乡大城,一头扎进城里。
买粮食。
她买下了半座城的粮食。
浮清一路跟着?她,付钱、付钱、还是付钱,一路上就是付钱了。
累得半死,口袋里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