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回家。
那她就一定能回去。
“我一定带你回家。”黄少卿说着,扬起手臂,一道符咒出现,正是黄家的镇山符,下一秒钟,他已经站在了山腰,离开了那个寒冷的溶洞。
眼前的景色壮美无垠,震撼人心,可黄少卿没有心思去欣赏,他行云走风地从山腰落下,踏雪奔雷,往眼中的彼方而去。
黑漆漆的走廊里,卫玠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淡然地看着满身水混着血的顾逸珊,或者说,雀舌。
雀舌眼下披着顾逸珊的外皮,整个身子已经湿透,不知道之前出过什么事情。
“你真的好狠心,这是你前世的妻子,你就忍心这样把她和她的身体一同,为我陪葬?”雀舌虽然全身是血,哪怕一只手腕被折断,可也与卫玠一样,仪态万方,优雅矜贵。
“我有点想知道,你是怎么从大理寺和番天印的双重禁制下逃出来的。别的姑且不论,番天印是可以囚禁灵元的,如此看,你是没有灵元的咯?”卫玠淡定地坐了下来,全然无视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被挖了心的尸体。
“那都是你们的手段,与我又何干呢。”雀舌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双膝并拢,素手轻搁,全然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我想,你大约是借了六合的道,暗度陈仓。”卫玠抚着袖子上的褶皱。
雀舌眯起眼睛,表情微变,旋即又文然一笑:“你知道也没法子呢,你又如何能在六合之内看住我?”
“我自然不必看住你,这世间万物皆有定律,你也有你的禁制。比方说,幽冥之力,就能将你驱逐。”卫玠淡然回答。
雀舌神色再变,可最终还是吐出一句刻薄:“然你前世的妻子可等不到了,她的灵元已经受损,我若离开,她必然立刻死去。”
卫玠无动于衷:“人各有命,你请便。”
雀舌有些好奇:“你当真不在乎?”
卫玠扯扯嘴角:“我何必在乎,她并不是山姽我妻。哪怕是前世今生,那也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不一样的生活,我何须执着?”
雀舌点头:“你倒是个通透的。”
卫玠看了看门外:“你还有什么话说?若没有,就请快点离开罢。”
雀舌咯咯娇笑:“好容易逮住我,就这么轻易放了我?”
卫玠无可无不可地挥了挥手:“我们尚且奈何你不得,何必白白损失,不过要你性命那一日,虽不很近,亦不远矣。”
雀舌掩口笑:“如此,下次见了,卫公子。”
卫玠冷漠地笑笑:“后会有期。”
陈辉卿的法阵光芒流转,周围的所见仿佛陈腐不堪般地剥落,破碎,会做尘埃,卫玠淡然地坐在法阵之中,直到有人惊呼:“你是谁?!为什么坐在我爹的椅子上?”
“哦,你便是那个小畜生。”卫玠看着眼前的纨绔公子,手指微动,只听得咔嚓一生,那公子看见自己的脖颈喷出鲜血来,无头的身体显得悲戚可笑,而他的视野翻转不休,竟已然人头落地。
客厅里依旧血海横尸,利白萨走进来对卫玠点点头:“可以走了,没有什么问题,后面的事情大理寺的人回来料理。青婀和黄少卿的身体也送回去了。”
“好。”卫玠起身,走到了对面的椅子上,横抱起顾逸珊的尸身,低叹,“愿你来生顺遂,万事平和,再也不要有这样的大凶之命。”
在利白萨由惊讶转为黯然的眼神里,卫玠抱着顾逸珊的尸身,离开了总理府。
翌日,总理府有妖孽作祟,阖家横死,独子断头的新闻,登上了报纸的头条消息。
陈公馆里,卫玠放下报纸,转向陈辉卿:“云楼主,是今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