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抱着陈辉卿,赤脚站在地上,看了看陈清平:“好久不见,气色不错啊,吃了吗?”又看了看今昭,“啊,你好,太岁妞儿。”
今昭看了看这位女侠,又看了看怎么算也比这大侠高一头的纯爷们房东大人,默默给跪了。
“累的?”陈清平用下巴指了一下房东大人。
女侠摇摇头,一脸的浓重油彩让她显得面目诡谲,有种血腥而强悍的古怪美感:“我下了药,我还有事,把他送回去我就走了。”
陈清平放下茶杯:“我送?”
女侠咧嘴一笑,顿时又恢复了那种有点诡谲又有点霸道的神气,仰头看了看天空:“想得美。”
说完,她对今昭挤了挤眼睛,有一阵风起,那星云银河纱幔都随着红绸女郎,一同消失在了普天同庆的不夜城。
“我真是太久不混江湖了。”今昭捧着茶杯感慨。
陈清平挑眉。
“我刚才祭典上,还觉得那女祭司对咱们房东大人一脸恭敬,现在来看,恭敬个毛线,分明只是攻。”
“……”
人一散开,青婀就扯着蔓蓝,钻过俩帅哥拉着的手,不到眨眼的功夫就没影儿了,玉卮连一个尔康伸手的姿势都来不及做,便被丢在了衣领子上还沾着奶油的朱师傅身边。
“真巧,只有我们两个呢。”朱能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你看人这么多,真的很容易走散呢。”说着,便自然而然地把玉卮的手攥了起来。
玉卮试了试,除非壮士断腕,不然她是溜不掉了。
算了,大庭广众,天网恢恢,他还能怎么着?大不了,被他再逼着做苦力,刷三百只螃蟹!娘西皮的,想想刚才的榴莲炸弹,五百只也忍了!
这么想着,玉卮淡定地指着路边的简氏炸臭豆腐:“我要吃那个。”
朱能垣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儿,笑得连臭豆腐都不顾了,只能频频点头。
玉卮眼珠子一转,心计上来,将自己的便利袋让朱能垣拿着,转头笑眯眯地瞧着那干练的小伙子用长油筷子拨弄着油锅里的豆腐,捞出来以后用一只木勺,在浇头罐子里捞出辣子榨菜芫姜之类,抬头撞见玉卮的笑,脸一红手一抖,一点子浇头就沾到了玉卮的小指。
时机正好!
玉卮清纯温柔地望着朱能垣:“哦呵呵呵,手纸,哦不,澈之,帮我拿一下可好?我擦擦手。”
说着,她就把臭豆腐递到了朱能垣面前,打得好算盘:他一手还拿着两个人的便利袋,另一只手要接这碗臭豆腐,势必得将她的手放开,只要一松开,到时候鱼入大海,就由不得他了!
朱能垣微笑着看着玉卮,又看了看她的手和臭豆腐。
玉卮笑意更浓,把臭豆腐往前递了递。
朱能垣附身,玉卮期待地等他伸手——他伸了——舌头——将那一点点酱汁,从玉卮的小指上,舔掉了。
“妈妈你看,那个大姐姐怎么石化了啊!”一个低沉男音声音奶声奶气地问。
“那是打情骂俏。”另外一个清澈男音冷冷教导。
朱能垣起身莞尔:“好巧,老周,老宋,有句古语叫做,不作就不会死喔。”
“妈妈你看!好大的棉花糖!”老宋麻溜儿地拽着老周,咻地一声消失在人堆儿里。
“真是,怎么会有如此淫划掉秽划掉之事呢。”老宋用手扇着风。
“你可以不用河蟹。”老周将棉花糖戳在了老宋脸上。
“话说头儿今年又去乳燕归巢了?”老宋问。
老周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比喻……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老宋想了一下,陈清平迈着碎步小跑,张开双臂扑向那一位女神的画面,打了一个寒战。
“卧槽!”老周突然出声,指着不远处一个条幅底下,“那是啥!”
紧挨着糖果蜜饯铺子的,是天市的点心名店软萌甜,这店是大约五六年前开起来的,却蹿红极快,中式点心和西式点心都有,竟然也都擅长,尤其是软面包,不大的一块儿,用料也简单,可松软香甜如最旖旎的梦幻,被吃货们称为“舌尖上的春那个啥梦”,趋之若鹜。
据说这面包的法子,是日本来的,叫做汤种,汤意为温泉热汤,用热水使得面粉糊化,吸了饱足的水份,作出的面包松软如绵,很适合姑娘家们的口味。本来灵城人的口味就好古,不喜爱甜腻过分或者粗糙干硬的西洋面包,加上传统的玉腰糕之类也很入得口,因此西洋面包在灵城一直卖得不好,这软萌甜倒是另辟蹊径,给可怜的面包活活找了一条销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