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殇歪头,望着她欢乐的绚烂笑颜,不禁看得痴了,喃喃:“娘子,你真美。”
叶姮闻言,脸一红,掩饰地干咳两声,瞪他一眼,“嗯哼,以前是谁说我长得难看来着?”她可是很记仇的!
“谁?谁?是谁?”夜殇往上瞅,往下看,左瞥瞥,右看看,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没有人。娘子这么美,怎么会有人这么说?”
叶姮被他逗得啼笑皆非,“呆子,你学坏了哦!”
叶姑娘说这话,也不想想,这些天呆子都是跟谁呆一块儿的,要学坏也是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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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空迎着狂风扯嗓子大喊大叫的下场就是,乐极生悲,叶姑娘很不幸发高烧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头晕,吃饭的时候没什么胃口,喝了几杯开水就回房里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打了一盆水洗脸,才发现自己的脸色难看得像鬼,惨白惨白的,一双眼睛却赤红得布满了血丝。
用力甩了甩沉重的脑袋,洗了洗脸,继续灌了几杯开水,再次回自己的房间倒头大睡。
这次睡得极不安宁,不停地做噩梦,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似的,以前的一些画面唰唰地闪过,最终定格在了一片黑暗当中。
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心里恐惧极了,将自己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发了疯地嘶喊着,直至把嗓子喊哑,咽喉火辣辣的疼。可是即便如此,依旧得不到一点的回应,看不到光芒,听不见声响,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绝顶的痛苦,如山崩而至,将她压在底下,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不记得苟延残喘了多久,慢慢的,耳边终于有了一些细微的声响,若远若近,每一句,却都带了令人心脏撕痛的重量。
……
“阿姮,此生,我定不负你。”
“罢黜罪后阮氏,打入冷宫,静候处置。”
“奉皇上圣旨,鸩酒,白绫,请娘娘自选一样上路。”
“景扶,哪怕有一天我放下了对你的仇恨,我们从此也只能是陌路人,我再也不爱你了。”
……
三尺白绫,穿肠鸩酒,不曾停歇的呕吐,绝望的泪水,鲜血淋漓的双足,染了血的雪花……一幕幕,就像针一般扎在她的心头,尖锐的刺痛。
本以为已经痊愈淡忘的伤疤陡然被揭开,没想到,里面还是满目疮痍地流着血,疼痛,依旧还在。
她讨厌面对这一幕,讨厌到了极致,之前选择了逃避,此刻仍然不愿面对。
不是已经忘了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忽然想起来?
还是,从不曾忘记过?
原来,她可以忘掉曾对他的爱,却如何也忘不掉他加诸她身上的伤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