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九,朔是什么意思?”她边写边问。
赵朔冷飕飕的瞧了她一眼,“废话太多。”
话虽这样说,可等着她放下手中的笔走过来的时候,便看见桌案上一堆的核桃壳。赵朔正不紧不慢的将剥好的核桃肉包回油纸包里,话不多,也不看她,好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夏雨愣了片刻,定定的看着他。
烛光里的赵朔,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一张格外精致的脸,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都是毫无死角。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在烛光里打着斑驳的剪影,稀稀落落的定格在下眼睑处。可不管是什么时候,他身上的王者之气从未淡去,却唯独在她跟前,做着与他自己身份相悖的事情。
淡然,从容,就像他惯喝的茶。
优雅的绽放,不为任何人动容。
她从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她知道,只为这一眼,她将无尽沦陷。但那又怎样?她出身青楼,见惯了人世间的冷暖悲凉,看尽世态炎凉。那些附炎趋势,以及那些强颜欢笑,都不过是为了生存。可女人的心,归根究底,想要的只是一个男人的真心真意。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无怨无悔。
赵朔去洗了手,压根没有理睬她。
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他?想了想,忽然想起了皇帝送的那根簪子,可这都一两日了,他才来秋后算账,不是太晚了吗?
“你生气?”她问。
“嗯。”他应了一声,慢慢的擦干手上的水渍。
“因为皇上送我簪子?”她又问。
他挑眉看她一眼,又不说话。
夏雨上前,与他并肩坐在床沿上,“人家送东西给我,难不成我还得往外推?”
“簪子呢?”他问。
夏雨抿唇。
下一刻腰间突然一紧,他已欺身压下,一双桃花眼,眸色晦暗难辨,“你可知私自将皇帝所赠之物送人,其罪当诛?”
“他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为什么我不能做主?你送我的那些,我不是也可以——”夏雨盯着他。
指尖温柔的拂开她面上的散发,沿着她的脸部轮廓,缓缓落在她的脖颈处。略带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咽喉,好似有柄刀子架在咽喉处,随时准备着刺入夺命。
夏雨身上一哆嗦,竟有种无言的寒凉,快速蔓延全身。
“我说了,那是皇帝。”他的语调平缓,语速中等,可是话语中的分量却不轻,带着寻常难见的冷冽之意。
皇帝,就是皇帝,岂能与寻常人相比较。
他送她的东西,她之所以可以送人,是因为他觉得只要她高兴就好,他不在乎那些物什,他在乎的是她这个人。
可皇帝送的就不同,一旦有人追究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夏雨没有吭声,垂着羽睫安静下来。
温热的唇瓣,轻柔的落在她的唇瓣上。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无声胜有声。辗转在她的唇齿之间,掠夺着属于她的甜蜜与美好。指尖微挑,娴熟的落了衣衫。
素白香肩,肤光如玉。
四目相对时,她吻上他的唇角,“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他轻嗤,嫌弃的低眉,望着她胸前二两蚊子肉,却是盈盈一握,尽在掌心,“把脑子里进的水,灌到这儿来,才是极好的。”
她一怔,瞬时面颊通红,一拳打在他胸口,“嫌小就去找大的。”
她作势起身,他却已低头咬上了她的脖颈。浅浅的啃咬,带着撩人的心痒难耐,一阵酥麻快速传遍全身。她几欲拒绝,可身体与心理的渴望反而剧增。
他灼热的贴着,而后将自己,送入她的世界。
床榻雨潺潺,春意阑珊。此情不待五更寒,烽火狼烟不罢休。斗转星移又一春,与君销得风流魂。
浅喘低吟间,她唤着他的名字,“赵朔——”
他却低头堵住了她的唇,加快了速度。
烈火清平一朝泄,帝阙高阁何足惜。昔年商周亡于笑,周而复始亦不负。
香肩欲断谁人智,楚宫一袅细腰肢。碧血长枪春风起,不破楼兰终不还。
夏雨实在太累,昏昏沉沉的睡在他的怀里,赵朔餍足的搂着她,任由她将冰凉的身子贴在自己身上。暖了她,也是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