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叶尔瑜站在那里,眸色利利,“哼,不过是丢了个奴才,竟搅得睿王府不得安宁。”
“小姐,听说是洛花没了,也不知去了哪儿。我想着,是不是凶多吉少了。这夏雨惯来横行无忌,难免得罪人,也不知是谁收拾了她身边的人。这样也好,人贱自有天收,也不必小姐亲自动手了。”杏儿笑道。
叶尔瑜冷笑两声,“那倒是,希望这丫头,能死得透透的。平素见着她们几个就碍眼,若是能一个个的都消失了,那才是最好的。没人缠着王爷,这睿王府还不是得回到我的手掌心吗?”
杏儿点头,“小姐所言极是,这些贱人敢跟小姐争宠,还霸占着王爷不放,着实该死得很!”
“不过,这洛花失踪得奇怪,是不是——”叶尔瑜不是傻子,有些话藏在心里,有些疑问打在心头,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她也不能直接去问,也不好去问。
有些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知道的秘密太多,难免会招来灾祸。
这个道理,叶尔瑜还是知道的。
“小姐在说什么?奴婢为何一句都听不懂?”杏儿不解的望着叶尔瑜。
“没什么。”叶尔瑜深吸一口气,“不过,她说的很对,我本就出身将门,为何不好好的利用自身的权力和地位呢?以女子之身去对峙,岂非愚蠢至极?”
杏儿蹙眉不语。
“洛花?”叶尔瑜低吟两声,忽然笑了。
夏雨,咱们走着瞧!
拂袖而归,眉目含冷,似笑非笑。
夏雨不知道寻梅口中的两具尸体到底是谁,只是隐隐觉得,能让寻梅这般切齿的,想来不是寻常人。等下了马车,远远就看见百花宫的人围在河岸边。
这是一条运河最僻静的芦苇滩,平素也有船只往来,但都不会停歇,都是一晃而过。所以若是人死了往运河里一丢,可就是一了百了的是。
只不过前段时间下了雪,融雪之后河水暴涨,然后有退去,将尸体冲上了岸边。
两具尸体装在一个麻袋里,麻袋里放上了石块,可惜麻袋被河水浸泡过后逐渐腐败,又加上河底的鱼儿撕咬,石块坠落。
所以这两具尸体才得以重见天日。
还未走过去,便已经闻到了阵阵恶臭。
“这还算好的,现在是冬日,尸体腐败的速度降低,虽然在河里,但由于低温没能烂得太厉害。若是夏日炎炎,估计早就剩下白骨了。”寻梅上前,“少主来了。”
“参见少主!”所有人下跪行礼。
“都起来。”夏雨捂着鼻子上前,蹙眉查看地上被拽出麻袋的尸体。
一共是两具尸体,都是男尸。
“熟悉吗?”寻梅问。
阿奴骇然眯起了眸子,“是他们!”
“阿奴认出来了。”寻梅深吸一口气,“找到尸体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瞒少主,早前因为这二人而惹下了灾祸,我一时气愤难耐,就让底下的姐妹们狠狠的教训了二人一顿。当时很确定,只是晕厥,并没有击中要害,所以不会致命。皮肉伤是有,但无性命之忧。因为我不想给少主惹麻烦,没有让姐妹们下狠手。”
“是馄饨铺的两人。”夏雨起身,她当然记得,当初因为这事,还险些让自己出了大事故。眼底的光微凉,她轻叹一声望着眼前的浩渺烟波,“人命在这些人的眼里,就那么不值钱吗?说杀就杀了,只是为了灭口?可我从未想过追究,他们何苦来哉。”
“何苦?”寻梅冷笑,“少主这话错了,不是何苦,而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怀着怎样一颗心,就以为少主也是这样的心思,所以全然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幻想着少主的处事方式。却不知,少主从未想过追究,也没想过其中的复杂。”
“有人想让我与赵老九心生隔阂,让他们两个拿当年叶知秋之事,与我乱心。只是他们的心思哪有赵老九的深,赵老九什么都想到了,所以压根不会让跳他们的圈套。”夏雨低头苦笑,“这也许是他们始料未及的结果。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睿王。”
阿奴握紧了手中冷剑,“这些人,该死。”
“且不论该死不该死,这样的心肠,何其歹毒。我夏雨自问从不亏待身边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与人结怨,可没想到还是处处被人算计。”夏雨长长吐出一口气,缓步朝着河边走去。
“少主!”寻梅一惊,眉目微怔。
夏雨一笑,“以为我要寻短见,你们跟着我时日不短,还不了解我吗?我这辈子,是最怕死的。活一辈子多不容易,想死却很容易。我这人偏偏喜欢去做不容易做的事,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要活着。他们想让我死,想算计我,没那么容易。我偏不让他们如愿以偿!”
寻梅释然,“少主可想到了什么?”
闻言,夏雨回眸瞧一眼死尸,“这事交给知府衙门吧!找个人去报案,然后你让人跟着瞧瞧。让官府插手,比咱们自己做事要方便一些。私底下也跟着调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想要我的命。从睿王府那头入手,想来不会是个人恩怨这么简单。”